、谢特”之类在二十一世纪耳熟能详的洋语,却是旁的人闻之发懵的字句。
前朝中人在霍水仙眼里直与造乱分子无意,其所犯下的滔天大罪,令人晓之发指。作恶之人,死有余辜。也是上天见怜,天花之毒在酿成灾祸之前,便阴差阳错地被霍水仙及时发觉,方未叫恶人遂意,万民皆得以保全。
霍水仙高悬于顶的心,总算落地,一切不好的事情似乎就要过去了。
夕雾小亭中,有三人正在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子然,你何不与我们一同走?你只教我识记了四五种草药,我尚未入门,你这个师父就打算弃我这个徒弟不管不顾了么?”
霍水仙费尽唇舌地劝说,也丝毫动摇不了温子然已定的决心,他摇了摇头,笑道:“年少时便有游医四方之志,只是这些年被事情给耽搁了,夙愿有缺,现在,是时一了。”
齐天温言道:“丫头,让温大夫去罢。有缘,自会再见。”
霍水仙放下手中西施美人扇,朝温子然挑了挑眉,不肯死心地第七十八次游说:“子然,你再好好想想,还有两三日,我等你回心转意。”
温子然实在受不住她苦口婆心的劝说,只得佯装松口应下:“行,我再好好想想。”
霍水仙却当了真,“认认真真地想,与我们一路,也能游医旅诊。”
温子然道:“行,我务必认真想。”
三人相顾一笑。
若尘来了。
若尘心急如焚,整颗心犹如被放在烈火上炙烤一样,神色再无往常镇定。
焦灼的眼神在看到霍水仙之时,被其强行压住,妥然见礼。
近几日的若尘,在霍水仙眼里都是一副行色匆忙之态,偶尔回来一次,也不久留,只与齐天略作禀谈,言毕便离。霍水仙心想,大抵是齐天安排了繁复之事予他。
凤戈瑶之事,若尘再心急也不能当着霍水仙之面言说,只道是有要事禀报,请公子借一步说话。
齐天依言步出凉亭,与亭中人拉开一段距离,低声问道:“何事?”
若尘突然屈膝半跪,“公子,求求你救救戈瑶,她就快撑不下去了。”
齐天微微蹙眉,“起来说,她怎么了?”
若尘不动,跪姿如山峦,继续道:“东窗事发后,戈瑶悲不自胜,大病一场,几日几夜,药水无进,如今已是心如死灰,求公子念在戈瑶跟随您多年的份上,救救她。”
齐天冷斥道:“这般不惜命。”
若尘愁眉苦面,一双腿如蚁足踏烙,懆急道:“公子,戈瑶也是……也是无路可走了。”
齐天轻叹一声,“走罢。”
波澜起伏的眉宇终见一丝喜色,若尘抱拳起身:“属下谢过公子。”
再回府的路上,若尘的心像是被人用绳子紧紧绑着提至高处,他生怕自己出来的这段时间内凤戈瑶陡生意外。一鞭鞭重重打在马背上,车轱辘转地几近无形。
凤戈瑶唇色惨白,凤眸紧闭,气若游丝,娇艳不复。这时的她,即便是一个五六岁孩童的力气扼其喉上,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令其香消玉殒。
昔日媚雅公主,而今眸光泛晦,渐显垂死之态,小倩伺候一旁,时不时掩面而泣。
一片冷凄然之气中,齐天的突然到来,犹如大罗神仙降世,小倩惊愕之余,欣然而喜,嗫嗫道:“公子,公主她……她……”话尚存口,便哀泣难能自抑。
齐天缓步走到床边,轻唤了一声:“戈瑶。”
沉睡了数日数夜不愿醒来的凤戈瑶,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竟徐徐睁开眼睛,偱声而望,跃然入目之人,不是在梦里与之缱绻羡爱的齐天又是谁?
凤戈瑶陡然愣住,不敢置信,只怔怔地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你吗?”语气柔弱无力,芳音轻若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