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是灯的原因,而是屋内的陈设——从床,到桌柜,再到椅子,俨然是换了全套,甚至还有整块的白玉。
这魔……
时琉还未生出些腹诽,便撞上了酆业靠在桌旁,懒撑着额打量她的眼眸。
少女神色微敛,上前。
被她贴身收着的薄布包拿出,往桌上一搁。
酆业垂眸一扫:“这什么。”
话归问,他还是抬手拿起来。
然后修竹似的指节微微停滞——
布包上尚带着少女的体温。
但时琉显然没有察觉:“我在宝库内转了三遍,所有角落都找过,连灯芯都拔出来看过了,确定没有其他对小石榴有感应的物件了。”
酆业的手微微一顿,撩眸:“这个有反应么?”
“这个,它碰到小石榴以后不是亮,但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时琉不太确信地放轻了声,“它看着,也不像是块石头。”
“?”
最后一层薄布翻开,一把生满了铁锈的灰土土的匕首,在酆业掌中露出来。
酆业眼角兀地一抽。
时琉未曾注意,正蹙着眉看酆业掌心的匕首:“它锈成这样,像块废铁,但小石榴靠近它的时候,却有种很轻很轻的吸力。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感觉错了……”
“……无错。”
魔回了神,却哑了声。
“是这铁皮特殊,能隔绝粗略的探查。”
他垂手,凭空握出长笛,笛尾以极慢的速度掠过匕首。
铁皮剥落。
一把翠玉匕首,躺在了酆业掌心。
“……”
即便早有所感应,但看清这与劫境玉中少女所握一模一样的匕首,酆业的眼还是慢慢阖了下。
他薄唇轻勾,低头笑了。
时琉正惊叹望着那把匕首,听见酆业忽然地笑,她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话声未落。
她被酆业抬手一拉,便跌坐到椅里的魔的怀里。
时琉眼神微颤:“你……”
“喜欢它么。”酆业问。
时琉轻蹙眉心。
“说。”
时琉扭头,看了眼翠玉匕首,迟疑过后,她还是点头:“喜欢。”
——
所有这种翠玉模样的东西,她都很喜欢,却说不出原因。
“…好。”
酆业拿着匕首的刃,刀柄朝向她。
不知有意无意,那尖芒刺骨的匕尖正抵在他胸膛前——
他眼睫垂扫,漆眸幽深地望怀里僵着身的少女:“拿走。”
时琉略微犹豫:“真的可以吗?”
“嗯。”
“……”
时琉握上凉冰冰的匕柄,刚要用力握住。
身前抵着匕尖的人忽向前倾身,作势吻她——可那匕尖在她用力下几乎就要能插进他胸膛去。
时琉慌忙松手,便再来不及躲。
魔狎近的一吻,险险停在少女微颤的唇前。
他低下眸,睨住她。
“为何不推不躲?”
“……”
时琉哪里还反应不过来,心头受惊过后便是恼意,她抬眸睖他:“你故意的。”
“我记得那夜后山之后,你就最厌恶我碰你,”魔轻哑着声,近在咫尺的眼眸里像藏着深若渊海的蛊意,“反正厌我,为何不推躲了,顺便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