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房门叩响。
酆业起眸,笛尾一抬,厚重的木门便自己开了。
门外少女正从旁边回过头,有些迟疑地进来后,她朝酆业指了指房外:“那位妖皇,好像在门外等你?”
酆业垂手。
“砰。”房门关上。
魔懒懒低了眼帘:“不必理会。”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这一次登船好像是专程为你而来。”时琉略有不安地觑着墙壁,几乎能感觉到墙外血海滔天的妖气,“你从前和他仇怨很深吗?”
狡彘不敢说话,但在闭着眼的白衣身后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
时琉不解,微微歪了歪头。
狡彘张大了嘴巴,比量口型:
师——父——
时琉:“……?”
狡彘还想再来一遍,可惜已经听见魔凉森森的声音响起:“你想死么。”
狡彘差点咬着舌头,连忙呜噜呜噜摇头:“不想!”
“?”见地包天蠢狗吓成那样,时琉更不解了:“是我上来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酆业叹了气,撑额的手垂下,他终于睁开眼。
魔望向窗外的雾海,他眼底也仿佛腾起旧时的烟云,隽永深邃,不知想起回溯多么漫长深远的时间长河才能追及的故事。
只是他声线不带分毫怀故之情,依旧冷然而淡漠:“荒古妖族血脉与幽冥的天地气机不合,万年前,妖域碎片因一场界域之战意外入我三界,可即便下到幽冥,其血脉部族也不为三界造化所容,本该天诛地灭。”
时琉初入地境,对修行还是一知半解,听得迷迷糊糊。
狡彘身为凶兽却最懂这其中的大可怖处,表情悚惊:“那他们荒古妖族如何活下来的、竟然还能做了妖域中的霸主部族?”
不等酆业说话,狡彘忽然瞪大了眼,看看墙外隐约汹涌的妖气,又看了看身前漠然平静的魔:“难、难道是主人你——?”
“幽冥的天地秩序本就由我设立,救下它们部族,不过一指造化而已。”
酆业不知想起什么,凌眉微皱:“哪想万年不得清净。”
狡彘张大的嘴巴快能塞下一整只梨了:“所以,传闻中酆都——嗯,您与妖皇那无数场生死之战,其实是他想认归师门?”
酆业薄唇一起,冷笑:“生死之战?他也配么。”
“我就说哪里奇怪!”狡彘牙都差点咬崩了,“当时听着传闻我就没明白,怎么会有人能挑衅您那么多回还没被敲死,您哪有那好脾气,这怎么可能嘛!打死我都不信!果然有内情!”
酆业:“?”
翠绿长笛上如盈盈水光流转,在那人松散敞开的指骨间转了半圈,被虚握住了。
酆业偏过侧颜睨他:“打死你都不信?”
狡彘:“……”
狡彘义愤填膺的神情立刻收敛,顺毛耷拉爪地摆出严肃神情:“看来,他这趟上凡界也是跟着您来的了。主人,我们是不是下了船就找个法子甩掉他?”
“未必。”酆业垂眸,若有所思,“他身上杀意做不得假,应有其他目的。”
话声未落,虎皮短袄的少年蹑手蹑脚蹿过去,风带起白袍衣角。
酆业支了支眼皮,就见那只丢人的蠢狗趴在门旁,隔着自带屏蔽结界效果的琼心木木门,往外嗅了嗅。
然后蠢狗转回来,环眼严肃瞪着:“还在。”
“……”
其态甚蠢。
酆业眼角轻跳了下,翠玉长笛徐徐握紧。
就在此时,旁边站着的少女望见他反应,低下头掩住了一点很淡的笑。
酆业那点躁意就散了,停了两息,他懒懒提眸望她:“笑什么。”
“没什么,”时琉犹豫了下,“只是觉着,你最近脾气好了很多。”
“?”
酆业还没用眼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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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他不知天高的小侍女理明白这个问题,狡彘已经溜回来了,且一边过来一边回头,完全没察觉自己刚刚已经鬼门关外溜达了一圈的事情。
“主人,我看他也怪可怜的,要不您就见他一面?”短发少年挠了挠那头黑里透红的凌乱发茬,嘀咕,“这样想起来,三界之战那会妖域正好遇上内乱,估计他平叛以后,到了幽冥才知道您殁了的事情……”
随蠢狗话声,时琉已看得见酆业慢慢冷下来的眉眼,和仿佛覆上眉眼的霜寒。
时琉眼神示意他。
偏狡彘对同为妖族的文是非很是同情,情绪也投入得很,根本没在看他们:“想来他那时候的心境应该相当可怜啊,就跟,就跟人族里那种……”
“那种什么。”魔声沉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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