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皎皎,孩子在你腹中,孩子不好,你只会更不好,我自然是盼着他好好的,早些出生,这样你也能少受罪,爱屋及乌,你永远是那个屋子。”裴烬的手覆在她的腹上。
为着她,他可以原谅助她出逃的薛承煦;为着她,他可以出卖兄弟,助岳氏和离;为着她,他可以学按摩,学下厨,甚至手捻绣花针,只要她需要。
裴烬早已为着她获得了新生,成为了另一个鲜活的,有人情味的裴烬。
程筠点了点头,“殿下待我的好,我都晓得。”
裴烬往前凑了凑,“既然晓得我待你好,何时才能改口唤我为夫君?”
“才不,”程筠眨眨眼睫,“咱们还没成亲呢,名不正言不顺。”
“咱们成亲不是板上钉钉,如今与成亲也并无两样。”
“那也不行,被人听见会笑话。”两人如今就够腻味了,连娘亲都说比她与爹爹年轻时还要如胶似漆。
“也罢,那不唤夫君,唤个旁的可好,殿下是外人称呼的,你称呼多生疏。”裴烬起身坐到程筠身侧,紧紧地挨着她。
程筠挑了挑眉梢,忽然想到什么,歪头一笑,桃花眸潋滟着狡黠,“那我叫你烬哥哥?”
“烬哥哥”这三个字她还故意娇滴滴的喊,学着苏敏敏的语气,让裴烬顿时黑了脸。
“皎皎这是要翻旧账吗?”裴烬哪能看不出她表情里的揶揄。
“我没啊,我听苏姑娘经常这样唤你,殿下看似很喜欢这个称呼。”程筠光是喊喊都觉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着实是喊不出来。
“我几时喜欢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还是唤我的字吧。”
虽说皎皎喊他“烬哥哥”有些不一般的感觉,可想到从前苏敏敏喊过,便不得劲了,还是罢了。
“字?你的字似乎是修炎,对吗?”程筠很少听见有人唤他的字,他身处高位,旁人都唤殿下,圣上与娘娘似乎也不这样唤他。
“嗯,修炎,往后你便唤这个。”
“可有什么寓意?”
“我出生时父皇找得道高僧算过,命中缺火,原本皇子皆是从水,例如裴澄裴濯裴沐,而我却是烬,修炎二字也是为此。”
程筠点了点头,怪不得他如此不同,“从前听说殿下还有个号为“修罗阎王”便是出自这个字吧?”
这个戏称已甚少有人敢提及,如今裴烬回了京,倒也没再怎么动过杀戒,一恍惚,好像已过去许久,其实也不过是去年的事。
“不过是外邦戏称,战场上我不杀敌,敌便杀我,这是无可奈何之事。”
这个名头倒也挺好用,威慑了敌军,因而裴烬从未阻止旁人传扬,这样凶煞的名气传了出去,有利于边疆安稳。
做小伏低是无用的,在国与国之间,唯独足够强大,才能让人不敢冒犯。
“对呀,咱们大豫百姓都称你为战神。”
裴烬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多的名头,并非他的出生好,更多的是因为他努力上进,要不然怎么这么多皇子公主,唯独他做到了。
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她程筠的夫君,想想她便觉得自豪。
“这些都是虚名,我更希望大豫不需要战神。”
有战神则意味着要打仗,打仗苦的还是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
“不管需不需要,殿下永远都是大豫的战神,很厉害的。”程筠顿了顿,望了裴烬一眼,“殿下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
“改口。”裴烬睇了她一眼。
程筠鼓了鼓腮帮子,红唇翕动,有些喊不出口,她已习惯了喊殿下,换个称呼是有难度的。
裴烬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修……炎。”程筠低着头,声音略小。
“连起来喊一遍。”裴烬满心期待。
程筠的耳朵尖红了,抿了抿唇瓣,“修炎。”
“皎皎真乖。”裴烬偏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
“哎呀,你还听不听嘛?”程筠推搡着他,似嗔带娇。
“自然要听,是何秘密?”裴烬的手搭在程筠的肩上。
程筠手中玩着帕子,“你一定不晓得,你从前曾是我的支撑。”
“此话当真?”裴烬难以置信,“是因为《秦王录》?”
两人扬州之前从未见过,皎皎不晓得前世之事,若说扬州之前的交集,那便只剩下《秦王录》了。
程筠点了点头,“是,我那时便想你身为皇子,那样贵重,都要亲上战场,杀敌护国,生死一瞬间,而我作为大豫百姓,被你护卫的一员,有何资格讨论生死,活着总归是有希望的。”
那时的裴烬只是她脑海中朦朦胧胧的一个人,可却也长久的牵动着她的心肠,正如云柔所说,她身为一个风尘女子,哪里有资格肖想大豫战神。
可时光匆匆,谁能想到大豫战神成为了她的夫君,疼她入骨,爱她入髓,她也算是圆了一个天大的梦想了吧。
裴烬扶着程筠肩头的指尖收拢了,微微扬唇,满是嘚瑟的语气,“原来皎皎早就倾慕于我。”
程筠含羞带臊的嗔了他一眼,“才不是倾慕,你少往自个脸上贴金。”
“我不管,就是倾慕,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裴烬捉住她的手亲吻。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