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帝扫了裴烬一眼,他知晓此事与裴烬有关,可到底是敬王先动了歪念头,如今裴烬一颗心都扑在信阳郡主身上,哪里有闲心去设计陷害敬王,敬王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怪不得旁人。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开恩!”说到贬爵,敬王的脸色彻底变了,大豫皇子生来便是亲王爵,若无大错,基本不可能是郡王爵,这些年就没有郡王爵的皇子,他由亲王降为郡王,日后岂不是地位最低的皇子,比宁王还低,他不要!
泰和帝显然并不想开恩,“退下!”
淑妃咬紧牙关,着实无奈,晓得此事已无回天之力,不得不拉着敬王谢恩,“谢圣上隆恩!”
于圣上而言,赏也是罚,罚也是赏,他们哪敢置喙。
淑妃与敬王很快离去,苏皇后走到裴烬身旁,“烬儿,你自个去向你舅舅交代吧。”
苏皇后晓得这次是敏安有错在先,裴烬反击无可厚非,可敏安也是靖国公唯一的女儿,裴烬丝毫不顾苏家,将敏安置于如此境地,难免让靖国公寒心。
“母后,儿臣一人做事一人当,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上一次敏安勾结太子,陷害云氏,我已饶过她一次,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容忍,这一次她勾结敬王,我没必要再忍,舅舅的好是舅舅的,敏安没那个资格仗着舅舅一次次来算计我。”
从前裴烬是拿敏安当表妹的,可是这一年来,敏安数次僭越,别说只是表妹,就是亲妹妹,他也心寒至极,对算计自己的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苏皇后叹了口气,“罢了,我懒得管你们这些事。”
也正是晓得敏安的确数次犯错,因而她与泰和帝才懒得去追究裴烬,在场诸位,又会有谁不晓得,这事与太子有关呢?
苏皇后看向程筠,程筠连忙起身见礼,“见过娘娘。”
裴烬伸手扶着她。
“好孩子,今日不曾吓着你吧?”苏皇后看着她挺起的肚子,也是一阵庆幸,得亏烬儿不曾中计,若是中了,怕是程家绝不会再将程筠嫁给烬儿,这个孩子也别想回到皇家,好端端的一对璧人也要因此拆散。
这样一想,苏皇后便不觉得烬儿过分,说到底还是敏安咎由自取啊。
程筠摇了摇头,“没有,劳娘娘记挂。”
她想起方才阿姐打了敏安,未免再起波澜,还是打算说个清楚,“娘娘,方才臣女与敏安县主起了些冲突,阿姐一时恼怒,动手打了县主,还请娘娘降罪。”
苏皇后诧异道:“是敏安脸上的巴掌印吗?”她还当是敬王干的。
程钰站了出来,“皇后娘娘,都是臣女所为,与臣女妹妹无关,您要罚就罚臣女。”
“不是的,母后,”明乐走了过来,抱着苏皇后的胳膊,“是表姐无礼在先,她、她说……”
那样的话,明乐都说不出口,可表姐连哥哥都陷害,她心中对表姐已无一丝情谊,正要开口。
程筠微微垂眸,面上有些委屈道:“公主不必说出来,免得污了娘娘的耳。”
苏皇后一惊,这是说了多不堪入耳的话,才能让她们这样。
“方定,你来说,你一直跟在郡主身侧,县主说了什么你应当清楚的很。”裴烬看向方定,他还不晓得敏安之前又去了皎皎跟前放肆。
方定站了出来,硬着头皮道:“回主子,敏安县主说信阳郡主仗着肚子与您亲近,肚子里不知怀的是谁的种……”
“放肆!”裴烬面色骤冷,“你便任由她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孤让你保护郡主,你便是这样保护的?”
“主子饶命,属下知错。”一句话让玄凌方定都跪了下来。
“殿下息怒,阿姐已出手护了臣女,莫要怪罪他们,”程筠拉着裴烬的胳膊,看向苏皇后,“只是阿姐性子急躁,还请娘娘恕罪,阿姐都是为了臣女才动手的。”
苏皇后连连叹息,“罢了,敏安说出这样的话,也的确是该打,我不会追究此事,你别放在心上,都是些胡话,你安心养胎才是。”
怪不得程钰会动手呢,若是烬儿在场,怕是就不止动手了,程筠的孩子如今才满六个月,也就是说七月便怀上了,那时她还在庄子上,自然是烬儿的孩子,敏安怎能如此口无遮拦,这样的话若是流传出去,也会损了烬儿的名声啊。
如此种种,算下来敏安有今日的下场,焉知不是自个作的孽太多了。
“多谢娘娘。”程筠放下心来,既然过了明路,往后敏安便不能拿这事再来说嘴了。
“你也累了,烬儿还是快些送郡主回府吧,身怀有孕,要多加休息。”闹了这样一场,苏皇后都有些累。
“是,儿臣这便去。”
众人拜别泰和帝与苏皇后,明乐回了长乐宫,裴烬将程筠程钰送出宫去。
到了信国公府,程筠本想让裴烬早些回去,裴烬却执意送她回了院子。
解开狐白裘,裴烬扶着她坐到榻上,在她身前蹲下,“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程筠摇了摇头,“并未,好在娘娘不曾怪罪阿姐。”敏安胡言乱语几句,被却阿姐打了,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
“你放心,这事不会这样轻易的解决,你别将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你腹中自然是我的儿子,我从未怀疑过。”
程筠听了笑起来,“殿下怎知是儿子,兴许是女儿呢。”
“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的孩子,都得喊我爹爹。”裴烬还是盼着这胎是个儿子好,早些培养出来,接他的班,坐镇上京,他便可以带着皎皎回北漠了。
第189章【第二更】亲一下……
“哼,今日得亏殿下还算机警,若是落入敏安县主手中,这个孩子还不晓得喊谁爹爹呢。”程筠气呼呼的拍了他一掌,“你快和我说说,是如何躲过他们的算计,又如何将敬王骗进去的?”
裴烬握住她的手,好不嘚瑟的挑了挑眉梢,“我还能被他们那点小伎俩算计?”
“裴濯请我去时我便猜到不会有何好事,他从未单独找过我,又在上元佳节,我猜他不是要对付我便是要对付你,才将玄凌方定留下,他们二人跟了我许多年,必定保你无恙。”
“我在屋子里坐下时,不曾瞧见裴濯,屋内燃着催情香,我便晓得是针对我,我还松了口气,针对我总好过针对你,当即我便派人将裴濯打晕掳来,让他被迫吸了许久的催情香,躺在凉榻上。”
程筠听的一愣一愣的,“你好凶啊,直接把人打晕掳来?可玄凌方定不是跟着我吗?你哪里来的这样厉害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