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真不晓得自己为何如此,可并未说谎,她真的全身都在疼,疼的好像要死掉了一样,本就如此难受,殿下还对她发脾气,莺莺的委屈也是真的,这下撒起娇来连装也不必装。
裴烬缓缓的揉捏着她的如玉脖颈,想起前世拷问东宫旧属时,他们曾说,裴澄对云莺下了狠手,百般刑罚折磨,最终死于裴澄的剑下,割颈而亡……
越想,裴烬的神色便越冷,连手下也失了轻重,弄疼了云莺。
“嘶……”云莺瑟缩了下,越发委屈了,拉开裴烬的手,“殿下是想掐死莺莺吗?”
说着,双眸盈满了泪珠,卷翘的睫毛上也挂着泪,好生可怜。
裴烬回了神,瞧见她脖颈间的红痕,有些歉疚,“抱歉,本王方才走神了,再给你揉揉,”裴烬轻柔的给她捏着,又问,“为何你会怕太子,你可曾见过太子,亦或是梦见过太子?”
为何莺莺见到裴澄会有这样大的反应,这已是前世之事,难不成莺莺也是重生之人,只是她不晓得吗?
“没有,莺莺今日初次见太子,莺莺从前居于扬州,怎会认识太子,莺莺也不晓得,但十分难受,殿下还生莺莺的气。”云莺委屈巴巴的扁着小嘴,扑闪着眼,娇弱又引人怜惜。
“本王没有生气。”裴烬清了清嗓子,“莺莺看错了。”
他在生自个的气,每每看见裴澄,便恨不得手刃了他。
“有,殿下就是生气了,冷着脸对莺莺,我都瞧见了。”云莺缩在裴烬怀中,小小的一个,似轻易便能被风吹走,被雨打坏。
“咳咳,言归正传,日后你离太子远点,若是遇到本王不在时,你便往人多之地去,莫要与他单独相处。”裴烬转移话题,方才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生气吧,就一点点。
“为何,难不成太子会对莺莺不利吗?”她一个小小庶妃,还能劳烦太子殿下动手不成?
“不好说,太子心狠手辣,最喜虐杀美人,你可别大意,切勿离他远点,他若是瞧上了你,将你偷偷地抓走,本王万一来不及救你可如何是好。”
裴烬睁着眼睛说瞎话,裴澄的名声如何,与他无关,只要莺莺能畏惧他,离他远远的,裴烬的目的便达成了。
连面也见不着,自然无从发展情愫,只要莺莺不动心,裴烬便无所谓裴澄如何。
云莺听着十分震惊,“殿下莫不是诓我?太子殿下怎会虐杀美人,他不是储君吗?”
储君怎能有这样的癖好,若是被圣上及百官晓得,哪还能坐稳东宫之位。
“你当储君便是圣人?只要抓不着把柄,又能如何?”裴烬还真不晓得裴澄是否会虐杀美人,全是瞎编,只要莺莺信了便好。
云莺皱了皱眉心,桃花花钿皱巴巴的,似有些破损,殿下说的也是,太子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手遮天也是有可能的,虐杀几个美人,随手处理了,谁能晓得。
怪不得方才太子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莫不是太子也觊觎上了她的皮肉?云莺身子抖了抖,“莺莺晓得了,日后必定躲着太子。”
“莺莺真乖。”裴烬心满意足,前世之事,必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若真如殿下所说,那方才莺莺所见,倒也不觉奇怪。”云莺想起了乔嫔的反应。
裴烬微微蹙眉,“何事?”
“方才太子去牵乔嫔时,乔嫔看似并未躲避,可牵着大皇孙的手却收拢了,眼神也有些慌乱,可见乔嫔也是十分的畏惧太子,兴许是太子虐待了乔嫔。”
虐待女子的男子真是无用,云莺最是瞧不起,想不到堂堂太子也会如此。
裴烬倒未注意到此事,回想一下,总觉哪有不对,似乎被他遗漏了,可却想不起来,看来还是莺莺的眼睛利些。
“还难受吗?”裴烬拍了拍她的香肩。
云莺摇了摇头,“似乎离太子越远便越舒坦,现下已好全了。”
“那便好,日后若无本王陪同,你莫要入宫。”不入宫,见到裴澄的机会便少上许多。
“是,莺莺晓得了。”
裴烬将她送到王府门口,并未进去,“本王得去趟刑部,你先回去歇息,午膳不必等了。”
“是,殿下慢走。”云莺屈了屈膝,看着马车离去,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由凝玉扶了一把。
云莺瞧了眼天,也还不算晚,“去前院看看小瑜吧,也不知他学的如何了。”
“是,主子看着似乎有些疲惫。”凝玉并未入宫,只是在王府门前等着。
“是有些。”一个明乐,一个敏安,一个太子,还有那个看起来挺温柔的乔嫔,看来宫里头真不是好待的地儿。
得亏殿下是王爷,若是……那她岂不是也要困在后宫?
云莺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两人去了思顺院,原以为会瞧见裴瑜用心听夫子教学,可走进思顺院,却连人也未瞧见,几个婢女瞧见她来,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小公子呢?你们几个人,连他一个也看不住吗?”难不成裴瑜便是如此用心念书的,怪不得他连字也不会写。
“云庶妃恕罪,奴婢等方才还瞧见了小公子的,现下、现下……奴婢马上去找。”
云莺越发头疼了,拧着眉头,“夫子呢?为何今日不见夫子?”
“夫子……”婢女欲言又止。
“莫要吞吞吐吐。”
“夫子被小公子戏弄,伤了额头,方才离府了。”
云莺一口气上来,险些站不稳,本就有些疲累,裴瑜还给她惹事,殿下将他捡回来,又不管不问,在她跟前倒是老实,她才一离府,就闹出这样的事,日后哪还有夫子敢来给裴瑜教课。
“凝玉,派人去找,将他带回芳菲苑。”说完,云莺先往芳菲苑去了,现下真是有些头疼,裴瑜已搬入芳菲苑,总不能在这半道上将他扔下,这无异于是对他的再度打击,犹如当年薛母将她卖入云楼。
云莺回到芳菲苑,换下衣裳首饰,喝了盏胎菊茶,才将心里头的火气消下,揉了揉眉心,今日火气是有些大,许是方才见了太子的缘故,现下头还有些疼。
过了一会,凝玉将裴瑜带了回来,早上新换的衣裳又脏的不成样子,衣摆还破了。
“你去哪了?”云莺想着他才五岁,倒也没上来便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