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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
“喂?”
秦天接通手机,是廖孤南的手机号。
“要晚点回来?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天继续工作。
c市,廖家。
廖孤南打完电话后廖北辰就把手机收了回去,廖孤南阴沉着脸看他。
“这样你满意了,别动他。”
没有回应愤怒的弟弟,廖北辰带着手机出了房门,出去前顺道把门给锁上。每日的饭菜都会由仆人送过来。
被反锁在屋内的廖孤南焦躁的在卧室里转圈,这几天他仔细分析过身边的环境。
毫无疑问,他跟秦天的身边早被大哥的势力给渗透了,但不知道依大哥的疯狂秦天的电话会不会也被监听了。
拧开门,秦天怀里抱着一堆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蔬果。
屋子里黑漆漆的,秦天打开壁灯,换掉鞋子后系上围裙开始做晚饭。
手机铃声再度欢快的响起,秦天摸出手机,划开界面见是个陌生号码传来的讯息。
【不要说话,看完讯息后尽快删除。带上证件搭明天深航最早一班机来c市。】
筷子啪嗒一声掉到桌上,秦天拧着眉头很快从讯息中发现了重点。
他们被监视了,搞不好电话也被监听。但廖孤南今天才跟自己打过平安电话,那么很有可能他被控制住了,有人这么对他说。
几乎毫无疑问的,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父亲。
按照爸爸的能力要做这些不是难事,如果真的是爸爸,那么这条信息的真实性就很有问题了。
不过,如果真的是爸爸,大可以利用廖孤南引诱他回去而不是发这种警告讯息。
更大可能这条讯息是真的。
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秦天迅速删掉手机上的讯息,起身开始收拾行李。重要证件全部收拢,秦天犹豫了下,还是按照平时的习惯收拾好家里洗澡入睡。
灯在十点左右准时熄灭,过了半个钟后,秦天却又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身上衣服穿的齐整,戴上帽子和口罩,拎起放在门口的行李箱静悄悄的出了房门。
发完信息后又迅速删除,廖孤南咬着筷子冲弟弟道谢。
“谢了啊小三!”
“大哥不喜欢你跟狐朋狗友联系。”
“唉!我就报个平安,你别跟大哥说啊!”
来送饭的廖环枢无奈的看了二哥许久,手朝正刷着app的廖孤南一伸。
“手机还我。”
廖孤南记下了h市往c市的几个航班,退出还原后还给廖环枢。廖环枢看了眼被恢复的手机界面,撇撇嘴离开。
凌晨两点,正常时间入睡的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
黑漆漆的夜里,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
廖孤南顺着床单滑下来后落在了花丛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趁着夜色匆匆朝外跑去。
早上五点的天空,还是黑的。廖孤南已经见到靠在24小时营业咖啡店的玻璃墙上昏昏欲睡的秦天,他登时兴奋的跑过去。
然而才冒头,一群人就从死角里冒了出来抓住他的胳膊一把捂住他的嘴拖回机场监控看不到的角落。
廖孤南奋力挣扎目眦欲裂。
昏昏欲睡的秦天一个激灵醒来,睁开眼左右张望。行人穿梭间,却依旧不见廖孤南的踪影。
此时正是早晨五点十分,抵达c市的最早一般深航已经降落。
冷水泼在脸上将被打晕的廖孤南唤醒,廖孤南艰涩的撑开眼皮。却见廖北辰背对着他坐在转椅上,两名专业化妆师收拾好东西告辞离开。
从头至尾两人眼神都落在鞋面上,不敢乱看,更不敢往廖孤南方向多看一眼。
廖孤南撑着手肘缓缓坐起,想到廖北辰对自己做的事怒火一下子涌了上来,跌跌撞撞的朝着廖北辰冲去。
“廖北辰!”
听到弟弟连名带姓的厉声怒吼,廖北辰缓缓转过身来。他身上依然穿着平日里惯穿的规整西装,但那张脸...
看到被吓的噤声的弟弟,廖北辰满意的摸了摸面颊,微笑着询问。
“如何?是不是跟你很像。”
“你...”
廖北辰摘下眼镜。
如今,除却表情气势,两人的脸可以说的上是一模一样。
廖孤南惊的连连后退,后背狠狠撞上身后的墙,廖北辰模仿着廖孤南的样子拔高了些声线,又学着他的神态说话。
“你脾气不好,以前更是个流连花丛的混不吝。我就不一样了,事业有成,跟方宇是从小的感情,没了你,方宇会过的更好,被一个爱他的强大男人好好照顾着,给他你所给不了的平和的环境。”
“你...你休想...休想用我的脸骗他!”
廖孤南唇瓣哆嗦着,随即清醒过来扑上去要去毁哥哥的脸。廖北辰轻松闪开,逗着发狂的弟弟
', ' ')('在屋子里转着玩。
廖孤南双眼中布满血丝,只想抓烂面前这人的脸。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用自己的脸去骗秦天!
极度愤怒之下,廖孤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怪力,在屋子里一通打杂,廖北辰意识到对方是被真正激怒想阻止。
打斗间,被弟弟掐着脖子的廖北辰反手抄起个花瓶就朝弟弟头上砸去。
花瓶碎片撒了一地,廖孤南捂着满是血浆的脸踉跄着退后几步。
他的脸疼的厉害,一口气泻下来廖孤南不敢恋战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却撞上似乎被吓傻了的三弟。
廖环枢傻呆呆站在那,廖孤南沙哑的怒吼着叫他报警,自己则朝楼下跑。
“二哥。”
廖环枢突然平静的叫道。
“什么...”
下意识回头的廖孤南呆了几秒,察觉到腹部上传来的剧痛,才低下头去。就见一把精巧的匕首插在他腹部,廖环枢惨白着脸抽出匕首。
“是二哥不好,一个男人而已,让给大哥又怎么了!你还想报警害大哥...是你不好...”
粘稠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廖孤南撞开神经质不断念着“是你错”的廖环枢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他用满是鲜血的手反锁上门后,整个人就再也没了力气。
身体撑着厚实的门板,廖孤南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身体也很冷。
他有预感,自己大概要死了。
粗暴的擦去流到鼻子下的血水,他想摘下戒指给秦天留下自己遇难的信息,想了想,还是转而摘下耳朵上的金色耳扣。
放在满是鲜血的手心里捏了会儿,祈祷着秦天哪一天能看到,从而从廖北辰那恶魔手里逃脱。
泪水顺着伤痕累累的面颊上滑落,他睁开眼,在握着耳环的拳头上亲了下,带着最后的一丝期翼,将那枚承载着一切希望的耳环朝床底下用力扔去。
——砰!
大门被撞开,廖北辰冷着脸走进屋子,见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廖孤南。走上前去将人翻了过来,鲜血将他整个身体都染红,蹲下试探鼻息。
已经没有了明显的呼吸。
廖北辰皱了皱眉,他并没有想杀死弟弟的打算。
站在门口的廖环枢整个人都抖的不像话,廖北辰想了想,还是叫廖环枢过来。
“大哥...我...我不是故意...我没想,没想杀二哥的...我...呜...”
“我知道,跟我一起把他搬到后备箱里去。”
廖环枢猛地抬头,瞳孔剧烈颤抖着。
“不叫...救护车?”
“你想进监狱的话可以现在就打急救。”
廖北辰冷冰冰的开口,廖环枢再度垂下头去,挣扎了几息就选择了沉默。
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不良的天色更好的掩盖了这起杀人抛尸事件。
廖北辰开着车子去了附近的山头,那里是他买下打算另外开发的,如今刚好成了他隐秘抛尸的好去处。
廖北辰顶着一脸的雨水污泥,沉默的一铲铲挖着泥坑。
廖环枢坐在车里,不知是骤降的气温还是因为别的,浑身都打着摆子。每当有雷声响起时,他就吓的跟鹌鹑似的紧紧抱住脑袋,一眼也不敢往外头瞧。
晚上八点,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
秦天在咖啡店里坐了一整天不敢挪窝。然而,始终不见廖孤南的影子。他低下头去,压下眼底的焦急担忧。
大雨断断续续的下到了第二天,秦天再也等不下去,走出了咖啡店。
他先去了廖家,来开门的是脸色糟糕的廖环枢。
少年狠狠斜了秦天一眼,抓起块造景用的鹅卵石就往秦天脑袋上砸去,秦天躲闪不及额头也被打破了皮,他耐着性子询问廖孤南在不在家。
不知道是哪里激怒了少年,廖环枢抬起一张死白的脸冲着秦天怒骂。
“我二哥在哪不是该问你么?怎么!他不要你了啊,死基佬真不要脸,就这么想男人,别人不要你还要找上门来!”
秦天抿着唇忍着怒火转身离开,廖环枢怒骂了一声“别再来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大门,重重关上。
秦天又去了隔壁,他没敢进门,悄悄等来了老管家。老管家见到秦天狼狈的模样,心疼的就要拉他进屋子,又说要叫夫人下来,秦天赶紧握住老管家的手。
“别!陈伯,我就想问问廖孤南有没有...”
听到这个前几日把他们家搅的鸡飞狗跳的名字,管家眉心一皱。秦天却误以为是爸爸见到廖孤南后动了手,他焦急的问了父亲在不在家。
“我在家,有什么要问的你当面来问。”
秦父冷着脸披着厚外套站在门口,秦天见到父亲,心里下意识一痛,可想到廖孤南还是硬着头皮询问廖孤南下落。
“他来
', ' ')('过,跪着求我原谅你,你可真是找了个好情郎。”
“我...对不起,爸爸。”
“不敢!我怎么敢受你的道歉,万一又被你情人误会我对你做了什么,呵~”
“爸爸,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你...放过廖孤南吧,我求你了...”
秦父被气的一个倒仰,被管家牢牢扶住,一把打开秦天也想来扶他的手,秦天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他想道歉,可又担心廖孤南,就这么矛盾的僵在那。
秦父见到他的反应愈发怒不可遏,老管家叹着气主动劝道。
“那天老爷把那臭小子赶走他就再没来过,老爷虽然气那臭小子,可碍着隔壁那个手腕厉害的大哥,怎么会对他做什么,你真的冤枉老爷了!”
“对不起,爸爸...”
秦天哑着嗓子泪如雨下,秦父抿着唇冷笑几声。
“这才几天你就被那臭小子带的来指责我,你还把我当父亲?我可不敢再把你当儿子,你不是要追求自由恋爱吗!我成全你,离开这里,去找他!跟他过日子去!!”
“对不起...”
秦天哭的嘶哑,转过身去,再不看身后一眼朝外头跑去。
秦父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不知何时,蒙蒙细雨再度转变为倾盆大雨。
密集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都疼,雨水落入眼睛里更是刺激了秦天的泪水,视野模糊,他就像是无根的飘零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明亮的车前灯明晃晃打在秦天那张白的似鬼的脸上。秦天跌坐在地上无声的抽噎着,他胡乱的说了句道歉,想从地上站起来让路。
湿透的皮鞋在马路表面上一次次滑过,秦天再度跌坐回地上。
心脏紧缩的感觉,好似再度回到了小时候,被困在高大的围墙内,只能看着旁的小朋友嬉笑欢闹,一旦他靠近,所有的欢声笑语就好像按下了静止键。
秦天想说谁来帮帮我。
可张开口,却什么也发不出来。
“方宇!”
这个时候,廖孤南的声音好似降临在地狱深潭的光,他一把抓住廖孤南的胳膊。
大雨一遍遍冲刷着眼前的景色,廖孤南颤抖着牵起唇角。廖孤南扶起他回到自己车上。
“你身上很烫,什么也别说,我就在你身边,闭上眼休息,我送你去医院。”
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温暖干爽的大衣披在身上,听着车门关上车子马达启动的声音,连续两天没睡的秦天终于安心的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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