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看了她一下:“是啊,每个人做事情都要想想后果,千万不要图自己一时爽,免得祸及儿女啊!”
周彩凤抬眼看看她,有点心虚,再也不敢出声了。
秦凝把检查好的节约领放下,和秦阿南说:“姆妈,我去吃点东西,还要去一趟项家,几样新款式,我让他们得做下去。”
“哦,好。”
秦阿南应着,见秦凝往东灶间走,抱着七斤跟过来,悄悄的问道:“囡,今天屹峰不来吗?你们没吵架吧?”
秦凝看着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笑着说:
“姆妈,我们好好的,是我跟屹峰哥说商量,毕竟回来一趟不容易,他们老家那些叔叔伯伯,虽然不好,也好歹先去看一下,别等到走的时候才去,省得那些人知道了,又在背后说他们家坏话。”
秦阿南释然了,说:
“原来是这样,我就瞎担心,以为你又和屹峰生气,他回来也就十几天,没理由你们好好的,他却不来陪着你哩。
唉,你说的对,他家那些个叔叔伯伯家总要去一趟的,唉,那几个也确实太贪心了,这些年,你阿山阿姨都已经把老人服侍了,他们还总是这家要造房子、那家要嫁女儿的去要钱,要一点是一点;
要不到钱,就偷偷说你阿姨的坏话,真是怪不要脸的。可要是这么远回来了不去看,便又是屹峰他们家的错,也是没法子的。”
秦凝听着,没怎么接口,只舀了水到锅里准备煮鸡蛋煮粥吃。
毕竟现在她和成屹峰还没结婚,人家的家事,她可不好去插嘴,只是正好昨天成屹峰说到了,还有那几个叔叔伯伯家没去,秦凝就劝他迟去不如早去。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兄弟姐妹多,有一家稍好一点,其他的就争着去薅羊毛,几乎甩不掉,幸亏成屹峰他们家在东北,要是近一点,估计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扑过去了。
成屹峰也是没有办法,怎么都要带些礼物过去看一看,便和秦凝说好了,今天他去走亲戚,晚上才来秦凝家吃饭。
秦凝见七斤在秦阿南怀里转来转去的看着鸡蛋,便把七斤抱了过来,说:“姆妈,让你每天给七斤吃鸡蛋黄,你给他吃了吗?”
秦阿南把孩子给了秦凝,便去灶下帮着烧火,说:
“吃了的。就是三麻娘子他们几个给的鸡蛋,到底没有我们以前的鸡蛋好,我们家自己的鸡还小,没生蛋呢!哎哟,一提起这个我就可惜我们家那几张芦花鸡啊,天天生双黄蛋,结果却闹鸡瘟死了!要是那几只鸡还活着,那七斤就有得吃了。”
秦阿南到现在还不知道,家里那几只鸡鸭是被人毒死的。
秦凝听着说那几只芦花鸡,悄悄皱眉。
现在鸡没死,养在空间了,空间里的稻谷稻米多的吃不完,生的鸡蛋都快要抵上鹅蛋大了,悟空天天能捡四个双黄蛋。
这对于悟空来说,就是一件很好的劳动,四只鸡在空间里闹腾,也能陪陪悟空,要不然,悟空在空间就太寂寞了。
秦凝便说:“姆妈,我认识一个人,他们家养的鸡多,也是生双黄蛋,我改天买几个回来,让七斤先吃着,等我们家自己的鸡生了蛋再接上。”
“不用麻烦了,还要特意去买。”
“怎么不要啊,我们家七斤现在就是要营养的时候呢,对吧,七斤?”
秦凝抱起七斤咯吱他,七斤对着姐姐笑的“咯咯”的,小胖手伸出来抓秦凝的嘴:“么么,么么”,意思是要吃的呢。
秦凝逗他:“就知道么么,叫姐姐,七斤,叫姐姐呀。”
七斤已经十个月了,黑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胖嘟嘟的,十分可爱,家里人来人往多,七斤一点也不怕生,已经会吐一些字,偶尔还会喊“姆妈”,可把秦阿南乐坏了。
秦阿南见儿子这会儿和秦凝玩的开心,就说:
“囡,你抱弟弟玩一会儿,我来给你煮粥吧,顺便我煮点水,我洗个头呢,我成日的抱他,我也累,现在他总往地下蹭,倒好像是想开始学走路了,可走又走不好,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可累死我了。”
“好叻,七斤,娘累啦,姐姐带你玩,那我们去哪里玩一下呢……哦,外面啊,好,我们去外面玩咯!”
七斤一听玩,就直接伸着胖手指指向外面,秦凝抱着他出了院墙门,就在村巷里走来走去的转一下。
这个时间,村里的社员们该出工的都出工了,田地里一片繁忙景象,只生产队的晒场上,有几个孩子在那里玩闹,发出清脆的笑声。
七斤听着,也看着,就在秦凝怀里倾着身子向那个方向:“嗯,嗯。”意思很明显,要秦凝到那里去。
秦凝笑着:“哦,看见小朋友了,是吧?好,我们去和小朋友玩。”
农村孩子,散养的多,只要会走了,但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基本上家里头都不管了,任他们大的带小的那么随意玩。
秦凝到了晒场上,就看见有七八个孩子在那儿玩,最大的,不过七八岁,一个个脸黑黑的,最小的三四岁,穿着开裆裤,露出的屁股也黑黑的。
他们有的拿了块石子向别的孩子炫耀,有的手里拽着一把草,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七斤看他们看得津津有味,秦凝便抱着他在一旁指点着说话:“哎呀,小朋友拿着草斗草呢,草,小草,花,小花……”
就这么正说着玩呢,忽然就听见有孩子的声音大哭了起来。
秦凝转头看,便看见四五个大一点的孩子,合力压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抡起稚嫩的拳头,快速的打着。
被压的孩子看不清楚脸,只看见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被人挤掉了,剩一只小小的、黑乎乎的脚底板不停的挣扎着。
秦凝抱着七斤就走了过去:“哎哎,小东,石头,快别打了,你们干嘛呢啊?不可以这么欺负小朋友。”
压在最上面的一个孩子转头,挂着鼻涕的脸上,不大的眼睛里闪出挺凶狠的光:“枪毙鬼家的小子,谁都可以打!哼!”
别的几个小孩也仰着头看秦凝一眼,稚嫩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喊:“对,枪毙鬼劳改犯家的儿子,每个人都可以打!打,打他!打死秦耀军!”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挥着小拳头,打的更起劲了。
原来,压在下面的,是秦文龙的儿子秦耀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