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很欣慰的笑,她没找错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项月英手脚麻利,年纪又轻,接受新鲜事物快,只要她愿意学,那以后针织衣服的生意就可以做起来了。
秦凝便说:“嗯,我明天正好要去沪上,我去问了再跟你定时间,走,出去看看我娘他们晚饭煮好了没有。”
项月英摇头:
“我不在你这吃饭了。我走了,家里一堆的活呢!你没回来的时候你契爹还说呢,做再多都不愁卖,还有,要是你问到了能去沪上学手艺,我不是还得一走一个月?我走了,得赶紧多做些。”
“哎你这真是,活再多,也不差这一会儿啊!吃了饭再回去。”
秦凝皱眉,项月英真的是太太太勤快了,连饭都恨不得不要吃。可项月英却依然说:
“不不,一吃饭肯定得说话,一说话吃得就慢,我还是回去了。妹妹,我不跟你客气这个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没事就行了。我走了,现在还有天光,我赶回去还能再做一会儿呢!”
项月英快步的出去,到了东灶间和众人打了一通招呼就走。
秦阿南也追出来留她,她直摆手。
秦凝无奈的送她出去,便看见郭军义站在猪棚门口,眼睛直直的看向项月英。
项月英脚步顿了顿,也看了看郭军义。
但很快,她头一低,回声说了一句,“妹妹你别送了,我走了啊”,就小跑起来,快速的跑过猪棚那边,快速的消失在村巷里。
秦凝看着郭军义黑黑的脸上一片无奈和无助,悄悄的叹了口气,向他走了过去。
郭军义沉默的站着。
秦凝沉默的看着他。
两人这么站着足有五分钟,郭军义都没有出声说话。
秦凝不禁摇头:“郭军义,我帮你问过了,现在我表姐还没有对象。我看你也挺有诚意的人,但你总是这么不说话,是不成的啊!”
郭军义喉头滚了滚,可依然没说话。
秦凝转身要走了。
郭军义终于出声:“等一下。”
秦凝回头,郭军义黑黑的脸上泛着暗红:“我……你,帮帮我。”
秦凝呼出一口气,说:
“我倒是想帮你的啊,可你自己也要帮自己啊!你不能永远让人来猜你的心思,是不是?你看你刚才,要是能自己主动跟我表姐打个招呼多好啊!你有这么想过吗?”
“想过的。”
“想过的为什么不做啊?”
“我还没做,她,她就走了。”
“那你不觉得你想得太久了吗?谁愿意等你那么久啊?”
“我,改。”
郭军义低着头,声音很低,态度很好。
秦凝想了想,说:“我会想办法给你一个机会的,到时候你自己要是再不抓住,那我劝你还是离开这儿,回家去吧,你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郭军义立刻抬头:“什么机会?我一定改!”
“你等着吧,我想好了再通知你,我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努力的改啊。”
秦凝这边说着话,成屹峰在院墙那边探头看看,走了过来,站在秦凝身边问:“怎么了?那位表姐走了?”
秦凝看看他,不答,说:“那,要不然,你教教他。”
成屹峰看看郭军义,一头雾水的问:“谁?他?什么?我教他什么?”
“你教教他怎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姑娘!”
秦凝说完,嘴角弯了弯,转身就走。
成屹峰“哎”了一声,刚想追上秦凝,郭军义一把拉住他:“你,等等。”
晚饭的时候,秦凝家里很热闹,既然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大家都很高兴,赵进明又得知秦凝和成屹峰确定了关系,他的脸上也很兴奋,对成屹峰一口一个“干女婿”的叫着,连连的让秦凝拿酒出来喝,说要庆贺一下。
秦凝拿了两小瓮桂花酒出来,让许良保也去坐了,自己系了围裙替换许良保继续炒菜。
可眼看着赵进明给成屹峰倒酒,秦凝手里拿着个铲子走了过去:“契爹,别给他倒了,他脸上手上的伤还没好呢。”
赵进明瞥了一眼成屹峰的脸,说:“唉!男人!留点疤的好!一口,喝一口!”
成屹峰看看秦凝的脸色,和赵进明说:“契爹,我就先不喝了。”
赵进明也看看秦凝的脸色,大手一挥,酒瓮依然靠过去说:“没出息!别怕!男人怎么能怕老婆呢!有契爹在,契爹给你壮胆!来,一口!”
谁知道,就听花妹妹在一旁干咳了一声:“咳咳。”
赵进明的瓮立刻就转了弯,回到了自己的碗边:“其实,我还不舍得给你呢!你看你这胆小的,我自己喝!”
一旁的任贵均和许良保低低的笑着,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大声的招呼起来:“来来,吃菜,吃菜!”
一顿晚饭吃到了八点才吃完,赵进明临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和任贵均吹嘘着说:
“老舅舅,我们大队已经有电灯了,你们这儿还在拉线,唉,一个公社,你们这就偏僻多了,不如我们!唉,等通了电,这再晚我们也能继续喝,对吧?
还有啊,以后我家也要装个电话,再再以后我们也买个电视,那些沪上高级人家有的我们都能有,您老人家等着啊,再过几年,我们就能一边看电视一边喝酒了!”
任贵均笑着摇头:“哎唷,电话?电视?!那么高级的事情,只怕我这把老骨头是等不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