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罪谈倒不上,宋大夫在宋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是一族之长,说话很有分量,而宋博文只是他没出五服的堂弟,关系不远也没多亲近,今天这个结果,宋博文肯定早知道了,没看他刚才在台上一点都反应没有。”
只是关系再一般,宋大夫跟宋博文也是一家子,私底下能不通个气儿吗?这句话韩小英没说出来。
谭雅婷却秒懂,人家一家子肯定早就商量好了,没准儿刘清福也心知肚明呢。
郑家和点点头,道:“刘清福对宋家不但不敢得罪,还得用心维护着,不然这么多年了,宋家人真要闹腾,他这大队长怕是早就当不下去了。”
“那张喜贵呢?他不是张翠云的叔叔吗?”谭雅婷又问。
“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张家内部不合已久,可家丑不可外扬,他却偏偏要出来拆台,人品可见一般,而且他能力也有限,即使今天选上了小队长也当不了多久,等着瞧吧,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张家人给拱下去!”韩小英太了解了。
张家人就跟一堆乱麻似的,看着人多,可心不齐,都以小家为营,各自揣心眼,成不了大气候。
韩小英跟谭雅婷他们几个边说着话,边往回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身后传来有节奏的铜铃声。
他们在路边停下,转头看过去。
后面过来一辆马车,铃声就是拴在枣红大马脖子上的那串铜铃发出来的。
马车上的是张家人。
葛玉莲住了近一个月的院,今天早上出院了,其实她腰伤并没好利索,可是家里没有钱了,交不起住院费了,她只能提前出院,回家慢慢养着。
赶马车的是她男人张喜富,车上着的是张建设跟他妹妹张翠红。
马车从韩小英她们身旁经过,张家人齐刷刷的全都扭过脸去了,不拿正眼看路旁的韩小英。
韩小英不气,反倒满意的勾了勾唇,心道:真好,她成瘟神了,让张家人见了她恨不得躲着走!
这样才好,以后张家人再也不会到她跟前来蹦跶了,她不过告了一次状就吓到了,张家人就是胆小如鼠欺软怕硬,没骨气!
马车上,葛玉莲侧身躺着,闭着眼睛不去看韩小英,嘴里却骂骂咧咧的:“小妖精!小表砸!心也太狠毒了,以后都甭搭理她,都离她远点!小烧货。”
为了屁大点事儿就上纲上线的,把她大儿媳妇弄去改造,都没人伺候她,害得她老闺女受累,呸!
张建设吓得,赶紧伸手把她嘴捂住,“妈,你可小点儿声吧,别让她听见,不然又该去告状了。”
“就是,孩子他妈,你可别再骂了,贾婆子就是因为骂知青才被带去改造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贾婆子被带走时,张喜富可是亲眼看见了,贾婆子如何撒泼打滚都没用,直接被架走了。
前段时间,他跟两个儿子就都回来上工了,留贾大芳在医院守着,后来贾大芳改造去了,张翠红才去的医院,贾婆子的事他们当然都知道。
葛玉莲立马闭嘴,不敢再骂了,她可不想被带去改造,丢人现眼不说,她这腰还没好呢,万一瘫了可怎么办?谁能一直伺候她。
坐在一旁的张翠红,她今天十七岁,章着一双吊梢眼睛,微微上扬,小塌鼻子大薄嘴片,一脸的刻薄相,像极了她妈葛玉莲。
在马车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她还是没忍住回了下头,远远的打量了一眼韩小英,纳闷的问道:“二哥,她长得也不丑啊?”就是黑了点儿,可乡下姑娘有几个白的,为啥二哥以前经常骂她是丑八怪?
“她丑不丑跟我有啥关系,以后谁都不许提她!”张建设现在是提起韩小英就胆颤,总觉得那丫头片子是条会咬人的毒蛇,趁人不注意就会咬上一口,他以后得躲着点,可别被咬了。
“老妹儿,你以后少跟那帮知青接触,都不是啥好玩意。”他这是恨屋极屋,不喜欢韩小英,连带对其他知青也没什么好感。
“知道了,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看把你给急的!”张翠红不满的哼了他一声,啥事都想管。
“我不是急,我是膈应,那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你跟她们在一起,不一定啥时候就被算计了。”张建设语气里带着愤恨,“我可是为你好。”
葛玉莲拉起闺女的手,拍了拍,劝道:“老闺女,你二哥说的对,以后咱家谁都不许提那些害人精了,等你大嫂回来,也让长长记性,离害人精远点儿。”
张翠红点点头,不提就不提,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就是好奇问了两句。
张家的马车很快过去了。
把张家人的反应被韩小英看在眼里,她是满意至极,跟张家这孽缘总算断干净了,以后彼此就井水不犯河水,最好永远没有交集,如同陌路才好。
至于她儿子,韩小英心里是有很多些不舍,她上辈子为了他守了十八年,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尽到了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并不亏欠他什么。
这辈子她们没有母子缘分,就不强求了,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吧,反正她
', ' ')('是不会为了他再进张家的门,让自己再悲苦的活一生。
“小英,走啊,回家吃饭去,都晌午了。”谭雅婷见她发呆不动,就挽上她的胳膊唤醒她。
韩小英回过神,对谭雅婷笑了笑,抛开前尘往事,跟着她往回走。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气晕了
三月底, 北方的雪渐渐已经开始融化了,村道上有些泥泞,韩小英下工回来, 踩了一鞋的泥。
她用力跺了跺脚,开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人, 谭雅婷跟郑家和上公社取包裹去了, 李明伟上工还没有回来呢,趁着现在没人,韩小英进屋插好门,闪身进了前世的家。
她进来是要检查一下存放的粮食, 看看有没有发霉,生虫子倒是不会, 因为这里除了她根本存不了任何生物。
粮食主要是玉米粒跟面粉,还有几十斤大米, 韩小英仔细检查之后,发现还好,粮食并没有发霉的迹象,就是看着有些失了光泽, 闻着一点异味没有,完全可以食用。
这些粮食看来还能再放一段时间, 不用急着处理掉。
检查完粮食之后, 韩小英也不敢在里面多呆, 舀上半碗大米就出来了。
她出来先把大米用水泡上, 等米吸足了水分,米粒就变得饱满起来, 看着跟新米一样。
她起锅烧火把泡过的大米煮成粥, 开锅之后先尝了一口, 吃着不如新大米的米香味足,毕竟放了一年多了,口感上肯定不一样,但也没差太多,那里面还是比外面保鲜。
她用长柄的勺子在锅里搅了搅,然后又盖上锅,这粥还得再煮一会儿。
就在这时,谭雅婷拎着包裹推门进来了,她使劲吸了吸鼻子,满屋的米香。
“小英,你煮大米粥了?好香啊。”
“嗯,已经要煮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吃了,咱们晚上喝大米粥,吃玉米饼子,等下我再炒个菜。”韩小英面色不改,大米她拿出来的不多,并不担心被谭雅婷发现。
“行,吃什么都行,我还想着早点回来帮你做饭呢,结果紧赶慢赶的还是没赶上,你这么快就把饭做好了。”谭雅婷有些不好意思,总是辛苦小英一个人做饭。
“咱们人少饭好做,我一个人也累不着,你下次不用急着赶回来。”一点儿小事,韩小英根本不在意。
“婷姐,郑家和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两人一块出去的,怎么还分开回来?
“他帮老赶叔卸车呢,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和郑家和上公社取包裹,正好老赶叔去给生产队拉化肥,把他捎回来。
公社今年弄到一批化肥,分到各个大队,再由大队长分给下面的小队,她们三队分了一车,刚拉回来。
郑家和还有李明伟都在跟着卸车呢。
“那咱们等会儿他们。”韩小英没急着把粥盛出来,不然郑家和他们回来时该凉了。
谭雅婷点点头,打开手上的包裹,拿出吃的东西,“小英,我妈又给邮来不少好吃的,香肠、罐头,还有好多干海货,咱们今晚加菜吧?”
“行,你把香肠切了,我做个紫菜蛋花汤,其他的就留着以后慢慢吃吧。”好东西不能一顿都给吃了,得细水长流。
“听你的,你是管家婆,”谭雅婷说笑着,把东西放到厨房的柜子里,他们几个在一起住,谁有好吃的都不会藏着掖着,都拿出来一块吃。
前两天小英表哥来,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已经被她们几个吃的差不多了,好在,她妈又寄来了,不然就断货了。
“对了小英,贾婆子她们几个回来了。”放好东西,谭雅婷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大一件事没跟小英说呢。
“都去改造一个月了,也该回来了,你们在路上碰的?”韩小英有些好奇的问。
“嗯,我们回来时碰上的,她们三个看着都瘦了好多。”
谭雅婷一脸幸灾乐祸的道:“贾大芳的倭瓜脸都变成角瓜脸了,阮荷花看着木呆呆的,两边嘴角都肿了,肯定是被贾婆子揍的,贾婆子瞅着倒没怎么样,嘴巴还是那么毒,劳动改造一个月也没把她改造好。”
说着谭雅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那老刁婆子还敢窥视我包裹里的东西,真膈应人!”
“她就那德行,你不要搭理她,娘俩欺负一个,阮荷花还能不吃亏。”韩小英冷笑了一声,然后接着讥讽道:“活该,都是她自找的,让她自诩聪明,跟张翠云合起伙来算计别人!”
人家张翠云命好,关键时候怀孕了,还有个会替她到处周旋的公爹,这次的劳动改造硬是给躲过去了,阮荷花却没她幸运,被推出去受苦受罪。
韩小英就不信,这么对比,阮荷花心里能没落差?肯定有,这下两人友谊的小船儿该翻了吧?
还真被韩小英说对了,阮荷花现在是悔不当初,替张翠云干了那么多蠢事儿。
公社来人那天,张翠云可是亲口保证会帮她,她才揭发她婆婆的,可结果呢?她去劳改受罪,张翠云
', ' ')('连个影子都没露!
阮荷花心里怨恨极了,感觉自己被张翠云给耍了,早知道她就不跟着掺和了,惹了一身骚不说,婆家人都被她得罪了。
劳改时还被她婆婆和小姑子一块磋磨,她这一个月可是吃尽了苦头,人都瘦得脱相了,回来时孩子都不敢认她了!
不过阮荷花也不是吃素的,贾婆子敢磋磨她,回来的第二天,她妈上门时,抱着自己亲妈好一顿哭诉,这次可遭了大罪了,吃苦受罪的不说,差点就回不来啦!
阮荷花她妈也是个泼辣的,不等阮荷花哭诉完,就叉着腰站在阮家院子里开骂,那大嗓门子,连三队都听见了!
不少人都跑去看热闹。
韩小英也被谭雅婷拽去了,还有宋三婶她们,贾家院子里是鸡飞狗跳的。
贾婆子可不是个肯吃亏的,别看阮荷花她妈论起来是她娘家那头的嫂子,可她一点都不打怵,扯着破锣嗓子跟着对骂。
骂着骂着不过瘾,老姑嫂俩还撕扯到了一块!
贾老蔫跟贾老大不能看着不管,就上前去拉架,结果两大老爷们愣是没能将两个婆子分开,还被抓挠了好几下,脸都花了。
给这爷俩气得干脆不管了,就让她们打,反正不是一回两回了,不怕丢人现眼。
一群村民们围在贾家门前,一个个伸着脖子看得是啧啧称奇,这俩老婆子真是打架的高手,两人加起来快一百岁了,撕扯抓挠掐拧抠,是无所不用其极。
就在两人正打得难舍难分时,贾大芳回来。
她两眼通红,脸上气鼓鼓的,一看就是刚跟人干完仗,被气得不轻。
“大芳,你这是咋地啦?”有邻居大婶拽住她问。
贾大芳气哼哼的,她去改造一个多月不在家,屋子没人给收拾不说,衣柜还被翻得乱糟糟的,压箱底的二十块钱也不见了,那可是她所有的私房钱!
问张翠红,她说不是她拿的,贾大芳认准了就是她拿的,家里根本没来别人,不是她还能是谁!两人就吵起来了。
葛玉莲偏心自己闺女。
她腰伤未愈不敢上前劝架,就坐在门槛子上骂贾大芳,骂得那叫一个难听,什么丧门星,害人精的,话里话外都在埋怨贾大芳,自从她进门家里就没好过。
葛玉莲心里早就范嘀咕了,觉得贾大芳跟她儿子八字不合,不是个命好的,嫁过来是专门来克他们家的。
贾大芳给气得,吵不过打不过,转身往娘家跑,回去告状,让她妈给她撑腰。
结果回来一看,她妈正跟人干架呢,她二话不说,“嗷”一声就扑了上去,一把将阮婆子头发扯住了。
贾婆子趁机甩了阮婆子两个大耳光子。
打得阮婆子两眼冒金星,嘴角流血,阮婆子急,扯着嗓子骂贾大芳。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闺女被送去劳造,你还有脸回来,还敢跟长辈动手,我打死你!”
“呸,你个老刁婆子,你闺女才是害人精呢,敢打我闺女,看我不挠死你!”贾婆子有闺女帮忙,很快就占了上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