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国强瞄向窗外,没有人, 他看向他的下方, 问沈国詹,“你就没有生理欲.望?”
沈国詹合拢腿,眼神冷淡。
“有没有?”堂堂部长不死心追问。
沈国詹摇头。
蔡国强睁大眼,正要发出质疑,对方说:“我拒绝回答, 上班时间,我们更适合谈公事,和平塑料厂这件事半个月前底下就有人说了……”
气氛一发不可收拾的严肃, 蔡国强退步,拿出态度办事。
副处长太认真,处长想不作为都难。
…………
姚青青一大早就起来,她在宿舍睡不好。
房间是单人间,没人住过,她是第一人,照理来说条件比在学校还好,但就是不舒坦。
她觉得屋子有味,可床头正冲窗子,开一宿窗太凉,就这么捂了一晚上,早上早早就自然醒。
起来时才五点钟,天蒙蒙亮,她麻溜下床去洗漱。
她想早点去找姚青山他们,他们来的时间比她早,肯定知道哪里可以淘货,她不打算上百货大楼、供销社这些地方买了,要票且贵,她得攒钱,资助两个哥哥在这边买房,户口落地,这样就能把姚爸姚妈接过来了。
过年时两口子被说动了,要是他们兄妹能在鹏城买房,他们就过来。现在没一个安稳的,就想带着他们漂,不可能的。
秦大爷工作虽然没出方圆一百米以外,但姚青青从他嘴里打听到鹏城房价了,去年第一套商品房开工,标的是香元价,折合人民币五万元左右,大多数人没反应过来,房子就卖光了,买房的多是香江那边的人、华侨,为的是在内地的亲戚买的,因为是经济特区,一套房送三个户口。
像那些在香江打工的人,在鹏城给妻儿买房,离得近,以后好相见。
“房子都卖光了?”
“五千多人排队买房,一百多套房,要抢哦。”
好在房势大好,现在到处盖房,姚青青不知道姚青山他们有多少钱,但三年下来,她手上也就攒六百多,路漫漫其修远兮。
六楼除了姚青青还有人住,但昨晚她一直在房间收拾,也没人上门找她,她谁也不认识,蹑手蹑脚洗漱完,她下楼去找姚青山他们了。
路过二楼时有人也从房间里出来,记着一二三楼都是男人,姚青青小跑下楼,不想与人撞见。
五点的鹏城已经醒来了,“时间就是金钱,生命就是效率”,路上牛车、卡车、自行车、行人为城市带来最早的声音,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姚青青打哈欠,照着昨下午打听到的路线走。
现在的鹏城还没有后世大,虽然已是商贸、文化交汇重镇,但还是小的,炸山填海的工程还没开始,都在一个区,姚青青能腿儿去找他们,就是有点远,他们方向只有一辆公交车,遇上了就坐,没遇上算了。
昨晚翻来覆去没睡着,姚青青想了不少事,都是拓宽财源的事。
她不觉得现在的日子能有夜班,她还能搞她的教育,只要找得着生源,在教育市场上拉开一个口子,迈出第一步。今天她就打算去附近的中学逛逛。
还有空间里的花开了,大片大片,美不胜收,她不确定在这边能不能卖花,鹏城才开始发展起来,和首都比还是差远了,首都大道水泥路,两旁石板行人道,可鹏城大都地方还是一脚水泥地一脚泥地,基础建设还没完善。
姚青青走了一个多点,才走到姚青山说的地方,平房密集,住满了人。
鹏城和香江咫尺之隔,却是两个世界,没搞开放前,鹏城本地人都往香江钻,哪怕政策不允许,也挡不住发家致富的心,触手可及的繁华没人能阻挡。
兄弟俩就是租本地人的房子,而那些从香江反身来鹏城买房的人大都不是南粤人,给外省的亲人买房。
他们的房子好找,挨着一家理发店,门上贴着春联。
姚青青找理发店幡子就好。
“姑娘吃了没?哪里人?”道边一个老头突然向姚青青搭讪,两眼直勾勾盯着她。
“呃——”姚青青提防,警醒地看着衣衫整洁却松松垮垮的老头。
见着姚青青怕他,老头努力和蔼可亲,“要是没吃上我家吃,我家没有其他人,就我和——”老头子不知道怎么说他和秦鹏泉的关系,最后他说:“徒弟。”
变态吗?
姚青青怕他缠上她,他挡住她的去路,姚青青要么当做没看到低头绕过他,要么强行突围骂他一句,坦荡荡走过去。
但对方是老人,除了唐突,也没做出格的事,姚青青准备视而不见绕开走。
然而老头子说了一句话,姚青青如同受激的猫,浑身毛竖起来了,“你本命元神不在这个维度,再放任不管,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如此疯疯癫癫的一句话,任谁听到都要啐一口吐沫,诅咒谁呢。
姚青青手脚后背都凉了,耳边的世界骤然安静,心脏仿佛都停了一拍,瞳孔放大愣愣盯住老头。
不在这个维度——
他说的没错。
他不说她都快忘了,她原本不是姚青青。
老头子不在乎他的话造成的破坏力,“能帮你的人不多,老朽算一个,你把你手上的表摘了给我,再凑点钱,我给你指条明路,实在不行去我家吃饭,好久没和女人一起吃饭了。”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疯里疯气。
姚青青渐渐回神,眼底映出世界的色彩,她嘴唇嗫嚅,好一会才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现在没空,我去哪里可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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