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井口边的老黄看了一眼姚青青,汪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老黄。”姚青青也招呼它。
她走进屋里,四处张望。
没有人应她,她爷也不在了?不应该呀。
“爷,爷,你在家吗?在家应我一声,你孙女来啦!”
吵吵嚷嚷的,姚青青都要出去请老黄带她找爷了,就见老爷子不急不慢的从灶房走出来。
老爷子挑起眼皮子,厉声批判道:“大姑娘咋咋呼呼。”他手里还端着碗,里面盛着面条,上面卧着蛋。
姚青青没敢回嘴。
等老爷子将碗掷到桌上,她才走到老爷子面前,睁着眼睛问道:“爷,今天我家要去姨婆家过喜事,但我爸我妈还有三哥都不在家,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老爷子斜了她一眼,“你都说了去姨婆家,不在家里,那还能去哪。”
“你是说他们都走了。”姚青青不敢相信。
“早走了。”老爷子屁股坐上实木椅子,他静止时手不由自主地哆嗦。
姚青青不开心了,“说好的一家人都去,他们怎么可以扔下我呢,过分。”物质精神都不富裕的年代,姚青青很期待参加素未谋面表哥的婚事。
不仅可以不用上工,还有鱼肉可吃,为此她高兴好一阵子。
结果全家人丢下她跑了,这真的一家人吗?
姚青青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
她爷十分淡定,“刚起床的?”
“嗯,太过分了,为了丢下我,他们收拾东西都没出声。”就怕吵醒她。
老爷子听不下去了,“你妈喊了你多少回,你自己没起来,怪得了谁,多大个人了,起个早头都起不了,还不如恶霸他们。”
老爷子直接把姚青青扔到小孩子层面比。
什么情况。
是我自己没起来?
姚青青眨巴眼,一脸无辜。
老爷子握住靠在椅子旁的拐杖,敲地,“早饭还没吃吧,赶快吃,面条待会糊了。”
“这是给我的?”姚青青指着桌上的面条问。
“嗯。”老爷子鼻子哼出一声。
所以这是掐着时间给她做的早饭呢。
姚青青赶紧卖乖,“辛苦爷了,爷你的呢?还没端出来吗?”说着她作势要去灶屋取。
“回来,我早就吃了,你这早饭都赶得上午饭了。”老爷子一脸嫌弃。
姚青青不敢吱声了,端起碗吸溜。
爷是退休老兵,如今上了年纪,不仅不用做事,每年还能收到部队发来的退休金。
奶还在世的时候,因为婆媳关系不好,爷奶没跟着唯一的儿子住,两老人新建房子,搬进新房,儿子儿媳住旧房。
奶去世后,姚爸想过一家人住一起,爷没答应。好在都住一个村子,有啥事都能及时赶到,姚爸就没强求了。
老爷子舍得油水,面条很香,姚青青很快吃完,她自觉洗碗,跟爷说中午不来吃了,一个人回家去。
水缸里的水是满的,她舀出两大瓢倒锅里,烧开后兑冷水,用手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把桶拎到院子里,就这么在太阳底下洗头发。
“唔。”姚青青洗到一半才想到忘记拿洗发膏,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捞起湿漉漉滴水的头发,弓着背去爸妈房间里拿。
鉴于姚青青洗发次数太多,洗发膏用太快,姚妈限制其使用,平常用洗发膏都要提前打报告。
“在哪里呢?”姚青青在屋子来转开,寻找圆筒铁盒。
有水滑到她脖子后,弄得她不舒服,双手都是湿的,揩不干,她急着找到洗发膏返回去洗头。
洗发膏没找着,却发现晾在床头的褪色乳胶小环,姚青青屏气,左右扫视,确保家里没人回来,凑上去看。
“厉害了。”她低声赞叹。
那是个避.孕.套。
姚妈在公社妇女委员会上班,家里有这东西不奇怪,但是用过且清洗过的就很了不起了。
姚青青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十八岁,最上面大姐三十,二哥三哥,一个二十七,一个二十,是故姚爸姚妈都五十出头了。
也就惊讶一下,姚青青继续找她的洗发膏,最后发现姚妈把它藏在靠墙桌子腿边,黑黢黢的,不仔细根本看不着。
她噘起嘴,捞起铁盒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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