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知道七煞刀之锋利天下无匹,不欲与之对锋,一只手似装了弹簧一般,随意所之,未等杨朔砍实,又连使七八路虚式。
杨朔一一回应,但是额头上已有冷汗沁出,拆过几十招,那人焦躁起来,心道:“青枫子纵横江湖二十余年,若是被一个小辈缠到百招过后,那还有什么脸面?何况这小子越打越疯,总得尽早解决了他才是。”
突见杨朔左侧露出一丝破绽,当此之时再无犹豫,也料定他发疯之际绝无如此心计,右手凝力一剑刺出,喝道:“接我一剑!”
杨朔挥刀撩剑,但觉阻力其大,原来对方居然是掷剑而非刺剑,便在此时,那人欺身进步,左手一掌已按在杨朔右肋,只听得“砰”得一声,杨朔向后摔了出去,一口鲜血“哇”地吐了出来。
这时那柄长剑刚被杨朔击了回来,那人伸手接过,剑尖斜立,朗笑道:“死在我青枫子剑下,算是你的荣耀了。”
躺在地下的杨朔喘息片刻,回过头来瞪了青枫子一眼,目中凛然有威,原来他一口血吐出以后,神智已复,青枫子被这一眼瞪了一下心中居然有点发寒,他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个让他十分惧怕的人。
这让他实在不舒服,同时怒上心头起,长剑一挺,刺了上去,便在这时,杨朔口中一吐,一口被他一直压住的鲜血呈血雾状喷了出去。
青枫子脸色骤变,纵横江湖大小不下百余战,何曾见过此等打法?急忙间长剑挥舞,化作一团剑光遮住全身,同时向后退去。
杨朔趁他退后之际,涌身向身旁一扇长窗跃出。
等青枫子反应过来,追到窗前,星光下只见一道长长的身影越拉越长,很快就消失不见,再也难以追及。
青枫子变色道:“好高明的轻功!”突又冷笑道:“但中了我这一掌,不死也得重伤!”
突听一人微笑道:“好精妙的剑法。”
青枫子回过头,就看到了君如意,“哼”了一声,道:“精妙有什么用?还不是让人逃了?”
君如意道:“但那少年受了伤,你却没有。封弃之他们在这少年手下可是吃了不少亏,你能够将他打成重伤,自己却不损分毫,剑法之妙,当世只怕少有人匹了!”
青枫子这才笑了笑,道:“得君如意一赞,老朽可真不敢当。”说是不敢当,脸上的表情却是敢当之极。
君如意忽道:“但你可看得出那少年出自谁人门下?”
青枫子想了想,道:“他的刀法有些驳杂,似是为了博采众长,但每一刀每一式自成章法,不落俗套,确有名家风范。但他的底子应当是沈轻弗那一路的。那老小子失踪十几年,想不到还能培养出一个如此优良的子弟,只怕青早胜于蓝了。”说到这里,心下暗想:“下次若再让我遇见,必取其性命。这种人若活得久了,以后有我的什么好混了?”
君如意点了点头,道:“但在前一段时间,这年轻人若跟你遇上,只怕走不了五十招。”
青枫子奇道:“难道短短几天就能有如此高的进益?”
君如意笑了笑,道:“这柄七煞刀入我手之前原是在那少年手中一段时间了的。”
青枫子目光闪动,道:“这般说,那柄刀岂非有助于提高主人的修为?”忽又摇了摇头,道:“但那会让人发疯!”
君如意道:“你可还记得战云先生?”
青枫子目中陡然露出一丝恐惧之色,过了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道:“昔年一刀割了号称天下第一剑的秋远帆脖子后被誉为天下第一刀的战云先生,江湖上不懂的人只怕少得很!”
君如意道:“这柄七煞刀就曾落入战云先生的手上一段时间。”
青枫子讶然道:“当真?”
君如意道:“无假。”顿了一顿,又道:“他得到了这柄刀不久以后,才割了秋远帆脖子的。后来他刀法更加精进,但这柄刀也在不知不觉间遗失了。”
青枫子道:“如此看来,我倒是应该瞧一瞧这柄刀了。”突又沉下了脸,道:“你又为何不早说?”
君如意苦笑道:“这些道听途说的话,我也是刚刚想起,我只是一个商人,武功什么的只是在其次。”
青枫子道:“那你又为何要设计拿这少年?”
君如意淡淡道:“这是我的事。您不必理会。”
青枫子本还想问那少年的名字,但碰了这么一个钉子,也不想说什么,拂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