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后,我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回忆这短短的一生,我曾穷困潦倒过,也曾挥金如土,人生的大起大落,有人陪我走了一程,有人陪我走了一辈子。
不到终点,永远都不知道,人生是什么。
选了日子,我跟刘惠英将沈振威还有沈老爷子下葬了,曾经显赫的沈家,到了今天,墓前也只有我跟刘惠英还有两个在襁褓里的孩子相送。
这就是世道。
周海跟周顺听说也被判了五年,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却让人连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上香,烧纸,磕头,我对着沈振威与沈老爷子的墓碑发誓地说:“爸,爷爷,有我在,我会照顾好妈,照顾好安安跟乐乐,也会找回少航,找回奶奶,你们安息吧。”
那是我第一次喊沈振威一声爸,也是第一次喊沈老爷子爷爷,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情况下。
在沈家那些日子的画面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闪现,沈振威一直拿我当女儿对待,沈老爷子对我也很是疼爱。
脑海里浮现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吃饭的场景,我跟沈少航在桌子底下说悄悄话,沈老太太一个一口孙媳妇的喊我,刘惠英也替我夹菜,沈振威虽然板着脸,眼里却带着慈爱的光,沈老爷子也是慈祥地让我多吃点,别拘谨。
往事一幕幕,恍惚就在昨日。
胸口里忽然又酸又胀。
抬头看了看天空黑压压的云,起风了。
“妈,走吧。”
我将刘惠英扶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泪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流,离开墓园,泪都只能往心里流。
我跟刘惠英一人推着一辆婴儿车朝停车场走,李情欢把她的车借给我开了。
孩子小,容易生病,若是遇到夜里打车并不方便,有辆车就方便许多。
刚走出没多远,忽然见到一个老熟人手里捧着一束花走了过来。
是沈佳妮。
她是唯一一个来吊唁的。
白宇跟沈天雄都没有露过面。
沈佳妮朝我走过来,摘下墨镜,说:“你能等一会儿吗,我有话想跟你聊聊。”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在停车场等你。”
到了停车场,我先把两个孩子抱到车上,将婴儿车收了起来,刘惠英坐在车里照看两个孩子。
沈佳妮很快祭拜完过来,我们走远了些说话。
她问我:“有容修的消息吗?”
在沈佳妮眼里,一直都是霍容修为先。
霍容修失踪的事在网上也传的沸沸扬扬,纸包不住火,霍氏集团的掌舵人失踪,自然引起轰动。
“没有。”
我倒是希望有霍容修的消息,可霍容修跟沈少航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毫无踪迹。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现在也腾不出手去找沈少航,我也不愿意去想他们会不会出事,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
沈佳妮也憔悴了不少,忧心道:“人到底去了哪里,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了,沈少航的消息也没有吗。”
“我比你更希望有他们俩的消息。”
沈佳妮猜测地问:“你说容修会不会出事,容修的失踪跟梁腾飞会不会有关系?”
霍容修之前与沈少航联手想要引出背后的人,梁腾飞上钩了,如果他们俩的出事跟梁腾飞有关,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梁腾飞身边可是有一个陈绍南,那是一条阴毒的蛇,不会放过沈少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