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龙说得对,这么找也不是办法,安安跟乐乐还在医院。
我听从陆一龙的安排,也不想李情欢再跟着忙活了。
“那拜托了,有消息随时给我打电话。”
李情欢说:“一龙,我先送海棠去医院。”
“我送海棠去医院,欢欢,你也别开车了,打车回去。”
李情欢开了一夜的车,再开就是疲劳驾驶了,陆一龙担心她的安危。
最后李情欢打车回去,陆一龙送我去医院。
一夜的寻找,我也实在累了,回到医院,安安跟可可还在睡觉,刘惠英坐在旁边也累的睡着了,我放下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那一瞬间,疲惫感全部涌来,我眼睛酸胀,脚也不像是自己的了,身子轻飘飘的。
我探了探安安的额头,已经完全退烧了。
我这才放心的坐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
疲惫的日子只是一个开始,陆一龙那边迟迟都没有沈老太太的消息,安安住院,刘惠英走不开,我两头跑,站在烈日炎炎下,我都怕自己忽然倒下了。
生活已经如此艰难,上官岩给我打电话,催我跟着他离开海城。
他知道我这两天过得什么日子,以为我会受不了,会跟着他离开,毕竟有他的庇护,我跟孩子们都会过得好一些。
我直接拒绝了:“我不会走,这样的话你也别再说了。”
“沈家倒了,沈振威跟沈老爷子今天上了军事|法庭,结果很快就会下来,沈少航说不定听到风声早就自己跑了,你还留下来做什么,两个孩子,你怎么养,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
上官岩的话字字句句都很现实。
“不管沈振威他们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沈少航又会不会回来,我都会在这里,我的孩子,我有手有脚,我能养,没有人能依靠,那我就自己成为孩子们的依靠。”我说:“我活了二十八年,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几天是太平的日子,我以前以为有父母可靠,可他们都跑了,兰姨将我养大,后来她又走了,跟过霍容修,跟过沈少航,我曾以为他们都是我的依靠,直到今天我才想起,我在没有遇到他们之前,我靠的是自己。”
如今沈少航失踪了,那我就成为那棵大树。
沈家成的时候,沈少航是我的依靠,我甘愿做小女人。
沈家败的时候,我也能撑起这个家。
上官岩在电话里叹气:“你的脾气真是倔,我说服不了你,今天晚上我就离开海城,我提醒你,沈振威他们这次翻不了身,沈家败了,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你要离开海城,那陈绍南呢?你不是要替上官家洗清冤屈,要复仇,孙建斌诬陷了父亲,你怎么放过了陈绍南,怎么,你怕了?”
那头的上官岩沉默了,半响才说:“孙建斌只不过是被沈振威利用,这件事到此结束。”
我讽刺道:“你就是怕了,又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到底是谁利用谁,你心知肚明,上官岩,你才不配姓上官。”
“海棠,有些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上官岩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记住哥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一定要记住。”
我当时在气头上,也根本没有去细想他要我记住什么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抬头看了眼日头,海城进入最热的季节。
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多希望能看到他的身影。
沈少航,你到底在哪里。
又找了一下午,我回到医院,安安跟乐乐都在哭,刘惠英失魂落魄的坐在一旁也没有去哄孩子,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妈,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见过刘惠英就像是没了魂的样子,她就坐在那里,无声的落泪。
我一边要哄着两个孩子,一边询问刘惠英到底怎么了。
刘惠英一直不吭声,病房里都是哭声,我头都大了,又急又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护士听到病房里的动静,过来帮忙哄孩子。
等到安安跟乐乐都不哭了,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快没了,我眼睛里都是血丝,这几天,压根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好几次都差点到崩溃的边缘,我只能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倒,更何况刚才还在上官岩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行,不管怎样都要咬紧牙关。
我看着一直流泪的刘惠英,也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她哽咽着说:“刚才白宇来过了,说是振威跟爸已经上了军事|法庭,结果已经下来了,明天就要被枪|毙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刘惠英已经泣不成声。
我全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光了,曾经如大山一样的沈家,真的要倒了。
之前上面还压着沈家的消息,判决下来后,消息全面爆发,几十家媒体都在报道沈振威跟沈老爷子将被枪|毙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