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你太忙了,不想打扰。”我疲于任何语言。
他也没计较我的语气,扶着我上车。
我七个月的肚子比别人八个月的还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怀的是双胞胎。
近来霍厉延也确实很紧张我,就算不回来,也会常吩咐王嫂好生照顾我,让王嫂多陪我走走,免得生产时受罪。
我连坐车都有点费力,坐好后,我也没系安全带,觉得不舒服,霍厉延开得很慢,很稳,如此我也不怎么受罪。
车内可能是太过安静了,霍厉延忽然开口:“陈志宏的案子有结果了?”
“算是。”
原本陈绍南认罪,现在陈丽凤也跑来认罪,这案子定没定,我也说不好,只能这么回答。
“这案子定了,你也了了一桩心事。”霍厉延说:“你的预产期在七月,时间过得真快。”
他这一句话有点无厘头,我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他以为我是累了,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我也没有搭话,闭上眼睛,脑中浮现陈绍南在我面前承认罪行的样子,他说得其实也没有错,我跟霍厉延,看似恩爱,却渐渐貌合神离。
这世上的人,有多少走着走着就散了,爱着爱着就忘了?
没有答案,没有痕迹。
相爱了多年的人,忽然之间就散了,没有一句道别。
夫妻之间,又何尝不是呢?
回到家里,霍厉延扶着我上了楼,我的腿有些浮肿,他用热毛巾替我敷,又替我按摩。
我看着他为我做这些,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与动作,都纳入眼底。
他问我:“力道合不合适?”
“可以。”我迟疑着问:“我们的结婚证你放哪里了?我找了没找着。”
霍厉延眸光闪了闪,气定神闲地问:“你找结婚证做什么?”
我随口搪塞了个借口:“就是想看看,从民政局出来,我可还一次都没有看到结婚证,你放哪里了?”
“忘了,回头我找找。”他岔开话题:“可可下周一参加才艺比赛,我会将那天下午的时间腾出来,我们一起去看可可比赛。”
可可参加的是市里举行的大型少儿比赛,我肯定是要去的,这事我还没有跟霍厉延说,以为他不会有空去。
“好。”我没有再去执着结婚证,我知道,他不可能忘记放哪里了。
霍厉延替我按摩腿部,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陈志宏的案子一天之内就发生了变数,等第二天时,陈丽凤被拘留了,陈绍南被放了出来。
陈绍南之前时间做了假证,这一切都是为了陈丽凤,替陈丽凤掩盖罪行,因为陈绍南知道警察早晚会查出来,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母亲去坐牢,这才先一步顶罪。
至于陈志宏尸体上的伤口,就是因为陈丽凤拿的是陈绍南做手术的手术刀杀的陈志宏,她以替陈志宏还钱为诱,将陈志宏骗到了河边,趁其不备下了手。
陈家世代行医,陈丽凤自然对人体构造很清楚,她能将整个犯罪现场都还原,后来警察还在距离陈志宏被杀害地点两公里外的监控里发现了陈丽凤的身影,证明她确实在陈志宏被杀的时间去过,时间跟动机都吻合。
至于凶器上的指纹,早就被擦掉了,无法采集,但有凶器在,又有陈丽凤自首,这案子也就这么定了,很快就移交到法院等到开庭。
凶手从陈绍南跳到陈丽凤身上,还真跟坐过山车似的。
兰馨说:“我就说不会是陈医生,要说是陈丽凤,我倒是一百个相信,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陈倩那小小年纪就如此狠,陈丽凤就不是什么好鸟。”
兰馨还记恨着陈倩找人打她的事。
十四五虽的小女生能召集是社会上的人打兰馨,也确实不是善茬,但兰馨也没资格说这话,她还真忘了她多少岁开始叛逆的。
陈志宏的案子有个了结,我心里确实少了一桩心事。
沈少航却跟我和兰馨的想法不同,他意味深长地问了我一句:“你真相信陈绍南是无辜的,陈丽凤才是凶手?陈绍南能顶罪,难道陈丽凤就不能?”
我皱了皱眉:“沈少航,案子都已经定了,你一直对陈绍南有意见,才会这么针对他。”
沈少航确实不是第一次黑陈绍南了,好似从一开始,他就看陈绍南不爽。
沈少航耸耸肩,大概是怕我不高兴,也就没说了。
就在这时,霍厉延从外面回来。
霍厉延这么突然回来的次数可不多,他一进门,目光就落在沈少航的身上:“上次看来下手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