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再没有其他动作,只老老实实干他的活儿,安分得仿佛之前的雷厉风行没发生过一样。
这天陆川正常放衙,回到府中,谢五就走了进来。
“大人,连英杰当官这些年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他任吏部主事和吏部郎中期间,预计收受了十三万两的贿赂,替人安排了十多次调任,更改了几十个官员的考核。”
“以我们收集到的证据,足以让他丢了官帽,抄家流放。”谢五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只是,连英杰已被贬出京,秋水县一事也已尘埃落定,此时再掀起风浪,未免会让人说大人落井下石,此乃官场大忌。”
在官场上不管怎么斗,一旦一方落败被贬,一般不会穷追猛打,毕竟也得防着对方鱼死网破。
这也是大安官场的潜规则了,大家当官皆是为权为名为利,水至清则无鱼,收受贿赂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只要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压迫百姓、侵占土地这样的罪名,很少人会把人得罪死。
陆川沉默许久,决定暂时放过连英杰。他不是孤身一人,他还有夫郎和孩子。
若是名声在官场上落得个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名声,难免会影响到谢宁和小果儿。
梁尚书找不到陆川的把柄,陆川和梁尚书暂时相安无事,见面时还能笑着打招呼。
陆川在宫中教导太子也很顺利,太子性情温厚,尊师重道,而且人也很聪明,一点就透,可比小果儿好教多了。
好在小果儿如今去书院了,不然他还得继续头疼他的课业。之前半年,陆川天天管着他的学习,教得那叫一个心力交瘁。
他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教学霸和教学渣的区别了。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敲门,到用晚膳的时间了。
他们家的晚膳时间最近延迟了半个时辰,要等小果儿从书院回来,家里才能开饭。
“饿死我了,是糖醋排骨,我喜欢的味道!”小果儿刚到家,还没放下书袋,就直接奔向饭厅。
自从他上学之后,几乎每天都是这样,花在路上的时间太长,即便准备了点心,还是比不过家里的饭菜。
“星哥儿不是给你准备了点心吗?怎么天天都饿成这样?”陆川先给谢宁夹了一块排骨,才给小果儿也夹一块。
小果儿咽下一口饭,说道:“那点心我都分给同学了,我自己也就吃了一块。”
谢宁抬头:“那让星哥儿明天多准备一些?”
陆川摇了摇筷子,打趣道:“别了,你还不了解昭哥儿吗?咱们家的散财童子,准备再多估计也吃不上几块。”
小果儿趁机多夹了几块排骨,他阿爹也爱吃,他不手快点就要被阿爹吃光了。
看着碗里的排骨,小果儿嘿嘿一笑:“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分享是应该的,而且她们也会给分享东西给我们吃。”
平日里只有小果儿和泉哥儿能出来,其他学生只能在旬休时回家。
她们平日里吃了小果儿和泉哥儿不少东西,休沐回来时也会给两人带好东西,比如山上好吃的野果,家里人做的酱菜,珍藏已久的零嘴等等。
虽然东西廉价,却也是她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小果儿和泉哥儿也不嫌弃,和这些平民出身的同窗,相处得极好。
除了小果儿这个例外,其余的女孩哥儿,个个都很乖巧听话,而且勤奋好学,钱信王益他们教得很有成就感。
被一双双好学的眼睛盯着,他们心里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即便只是一些启蒙的课程,都讲得特别有激情。
陆川给小果儿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你可给我安分点,别再整出带着全班同学一起逃课去看马球比赛的事儿了。”
看着碗里的青菜,小果儿下意识皱了下眉,反驳道:“我现在可安分了,苏伯伯都夸我呢。”
谢宁好奇道:“他夸你什么了?”
小果儿一脸自豪:“他夸我有他的风范,还说等我长大一些,要带我去游学呢。”
小果儿期待道:“苏伯伯说他去过北疆,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去过川蜀,那里的山崎岖高耸,和云南的山很不一样;还有江南,烟雨朦胧、温柔水乡……”
一说到这个,小果儿的话匣子就管不住了,都顾不上吃饭,一个劲儿地给陆川和谢宁描述那些地方。
谢宁看着这样的小果儿,和陆川对视了一眼,都很庆幸把他送去了白枫书院读书。
福寿郡主也庆幸把泉哥儿送去了书院,上学这些日子以来,泉哥儿变化很大,比以前更开朗大胆了一些。
每日放学回家,对着他阿娘有说不完的话,福寿郡主嘴上嫌烦,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平静的日子过得很快,秋去冬来,小果儿第一次见到了雪。
“啊啊啊!下雪啦!原来这就是雪啊!白白的雪!”
今天是休沐,小果儿不用去书院,他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肚子饿了才起床。他穿好衣裳打开门却发现,外面被白雪覆盖着,他顿时尖叫着跑出来。
谢宁本来还在睡觉,被小果儿的尖叫声给吵醒了,翻身把脑袋缩进被窝里,枕在陆川胸膛上,当做没听到。
陆川早就醒了,但舍不得这温柔乡,抱着谢宁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小果儿的尖叫声再次惊醒了他。
但他没有起身,而是贴心地捂住谢宁的耳朵,反正小果儿也不会嚎太久,下雪而已,激动一会儿也就够了。
不过这陆川就要失望了,对于小果儿这个自小在南方长大的孩子来说,雪的诱惑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以前经常听谢宁说打雪仗,堆雪人的趣事儿,他早已向往很久了。
这一时半会的压根停不下来。
“原来书上说的鹅毛大雪是真的!这雪真的像鹅毛一样,看起来轻飘飘地!”
“啊啊啊!这雪可真白,手感细细的,像沙子一样!”
小果儿在他的院子里,就像只撒了欢的小狗,时不时捧起一把雪撒上天,手指冻得通红都没注意到。
“我的小公子哟,这下雪天您也不多穿点,小心得了风寒。”荷花从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大氅,这是谢母特意让人为小果儿做的。
小果儿任由荷花替他披上大氅,然后带上羊毛手套。
他抬头对着荷花兴奋道:“荷花叔么,下雪了!这雪真好玩!”
荷花实在想不明白,下雪了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小时候最怕的就是下雪了,冷得屋子都出不去。
他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是下雪了。”
小果儿也不介意他的敷衍,一个人玩雪都能玩得很开心。
谢宁被他吵得彻底睡不下去了,后悔让小果儿住隔壁的院子,他只能和陆川起床洗漱,顺便喊小果儿进来用早膳。
小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