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对方讲这些做什么。
林夫人单纯是想跟谢宁拉进关系,接下来的话才好说出口。
“当时您还是未出阁的哥儿,性情张扬肆意,妾身好生羡慕。”
谢宁不耐烦听她的恭维,直接打断她:“夫人有话直说,不必说这些多余的。你既找到了这里,应该是来找我们帮忙的吧。”
荷花跟着开口:“在这里,林夫人还是喊我家公子为谢会长比较好,这里不是陆家。”
林夫人唇角的微笑一僵,想起谢宁的性格,不是会和人虚与委的人。
林夫人收起笑容,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她是个聪明人,很快就转变了说话方式。
“谢会长,妾身确实有事相求,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来求助于您。只要您能帮助妾身保住家业,妾身愿将林家的一半家产献上。”
听到她直接了当地阐明来意,谢宁也没那么别扭了,不过——
“本公子设立这个妇女哥儿救助联合会,可没有收取钱财的打算,你的家产还是给自己留着吧。”
林夫人顿时急了,虽然谢宁言语中表达的意思是慈善救助,但她生长的环境,每一件事情都讲究利益交换。
谢宁不收这个钱,她只会认为谢宁并不想帮她。
“谢会长,妾身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就算不能保住全部家业,保住三分之二也成,说好的家产妾身不会少半分。”林夫人急切哀求道。
谢宁皱眉,这人怎么跟听不懂话似的。
荷花上前一步:“这位夫人,我们妇联是个慈善组织,就像城里的慈幼院一样,只要是女子哥儿求上门来,我们都会提供帮助的,不需要收取你们的钱财。”
谢母拉拢到的那些夫人,随便松松手,妇联的运行资金就足了,再不济还有报社的利润,完全不需要收取求助者的钱财。
“不、不要钱也能帮我们?”林夫人迟疑道。
她不是很相信,哪有人做一件事是不求名不求利的。
这半年来,妇联的消息偶尔有传入她耳中的,大多都是骂声,明明是帮助那些女子哥儿,偏偏骂妇联的还是一些老婆子。虽然她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婆子丫鬟。
妇联在京城里的名声并不算好,这次若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会求到这里来。说明对方成立这个组织,就不是谋名的。
既然不是谋名,那就是谋利的,可现在却告诉她,不要钱。
不谋名不谋利,天下哪有这么好心的人?
像是看出林夫人眼中的迟疑,谢宁微抬下巴:“本公子出身永宁侯府,什么荣华富贵没享过?若是要谋名声,大安报社谢东家的名号还不够响亮吗?用得着费心力折腾这个妇联?”
谢宁这话虽然给人一种张扬跋扈的感觉,但林夫人心里反而定了下来。
谢家哥儿未出阁前就是个嚣张彪悍的哥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会像她一样事事计算。
有了谢宁这颗定心丸,林夫人才终于愿意把她的困境说出来。
林夫人其实是姓于,家中排行第二,名唤慧娘。她娘家父亲也是在京中做官的,只是职位不高,和她亡夫一样是个五品小官。
于家家规森严,要求家中女子三从四德,于慧娘自小熟读女则女戒,一直循规蹈矩,直到嫁人后才有改变。
于慧娘所嫁之人是那年的科举进士,排名并不是很靠前,被于家父母榜下捉婿,于慧娘就这样嫁给了他。
她夫君名唤林执,林家宗族全都聚集在京城附近的一个镇子上,林执是林家宗族最出息的一个族人,林家父母也跟着水涨船高,一起进京里享福。
于慧娘嫁给林执后,由于林家清贫,她的嫁妆也不多,在林执的支持下,她开始用自己的嫁妆当本钱去做生意。
没想到她还真有点经商的天赋,从一开始一家小店铺,到如今已发展成八家商铺,一个田庄。林执也因为有她的钱财支持,一步步高升到户部郎中的位置。
可惜好景不长,林家父母因为前期太过劳累,陆续离世,林执也在一年前因公病逝,只留下一个十一岁的女儿和一个六岁的儿子。
儿子年龄太小,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家,林家宗族里开始眼馋于慧娘挣下的家产,妄图以宗族的名义来帮忙接管家产,等儿子长大后再交还给他。
于慧娘哪能让他们得逞,这家产到了他们手上,哪里还有她儿子的一分钱,而且这家业是她辛苦挣下的,她哪里甘心。
可能是于慧娘的态度太过激烈,族里就换了个方式逼迫她。
先是可怜林执病逝,家里孩子没人照顾,说要给于慧娘再找个夫君,家里有个男人才能撑得起一个家。
然后让林氏宗族里的一个鳏夫娶她,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荒唐话,企图通过再次婚嫁吞没于慧娘挣下的家产。
大安鼓励寡妇再嫁,不会像前朝一样奖励守寡的贞洁烈妇,还给守寡之人赐牌坊。
林氏宗族的这个做法还真的很妙,可以光明正大地吞没林家的家产,还能落得一个照顾族里孤儿寡母的好名声。
若只是林氏宗族逼迫她还不怕,可对方买通了于家父母,承诺了一定的钱财,让于家父母站在他们那边。
夫家和娘家的逼迫,于慧娘根本顶不住,只能借口要替夫守孝,暂时躲过这一劫。
为了能有更多的人口,按照大安律令,丈夫死亡,妻子只需要为丈夫守孝一年便可再嫁。
如今已过去了一年,于慧娘已经出孝,林氏宗族和于家的人开始来逼迫于她。
就算于慧娘自己不同意,只要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也必须嫁给那个鳏夫,到时候连带她的儿子女儿,都要成为他家的人,她辛苦赚下的家产,将和她的儿子女儿无缘。
“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夫家和娘家都同意了,明日那人就要来家里下聘,妾身只能来救助谢会长。”于慧娘一脸悲哀。
荷花一脸怒火:“世间竟有这样的父母?为了一点钱财,竟全然不顾女儿和两个外孙!”
于慧娘苦笑:“于家重名声,早已看不惯妾身在外经商,只是鉴于妾身已不是于家的人,没法管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妾身经商挣来的钱财,要给父母孝敬一些,他们都是直接拒绝,嫌弃妾身在外抛头露面有辱于家的声誉。”
林氏宗族许诺的那点钱财,于家压根就看不上,应下不过是让他们安心罢了。
荷花疑惑:“你娘家既然不看重钱财,只看重名声,那为何要让你嫁给一个鳏夫?难道那鳏夫的名声很好吗?”
于慧娘摇头:“并不好,听说整日喝酒打牌,他亡妻就是劳累过度生孩子没力气才难产去世的。”
“那为什么——”
“因为他们向我父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