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彻底把事情放下,当做自己完全不知情。
至于胡三娘,一开始王公公让她在报社住着养病,后来报社后院来了几个宫中侍卫,把胡三娘带走,谢宁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胡三娘自入城后,一路问了不少人来到妇联城西的办事点,有不少人都见过她,谢明知道事情轻重,知晓内情的当天,就让手下人去封口。
报社里胡三娘存在的痕迹都被谢宁抹去了,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连小溪都对此闭口不言。
不过谢宁也顾不上胡三娘了,继胡三娘之后,终于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求到了办事点。
来人是在城北居住的一户人家的夫郎,这户人家姓朱,朱家在城北经营着一点儿小营生。说来也巧,和黎星以前那个未婚夫家一样,是卖豆腐的。
这户人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了出去,大儿子娶了附近一户做酱油的人家的女儿,二儿子则娶了一位城外乡下的哥儿。
如今找过来的正是这位朱家二儿子娶的夫郎。
这朱家大儿媳娘家离得近,地位也不低,朱家父母不敢使唤大儿媳干活,于是特意给老二娶了个哥儿回来,正好可以使唤着干活。
都说最苦不过打铁、撑船、卖豆腐,这卖豆腐的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老二夫郎姓江,江哥儿为人老实勤奋,性子良善却不知反抗。自从他进了朱家的门,朱家半夜磨豆子煮豆浆的活儿都是他来做,每日起早贪黑供养整个朱家的人。
这江哥儿因为整日劳作,没注意到自己的身子,怀孕了都不知道,给累得流掉了。结果之后朱家也没让人好好休息,乃至伤了身子不好再怀孕。
朱家老二本来就不太喜欢哥儿,但他父母就看中哥儿能干,硬逼着他娶,这下江哥儿不能怀孕,他自觉膝下无子丢脸,也不管家里的生意,整日外出流连暗门子。
去得多了,朱老二就让暗门子的女人给勾住了,但他自己手里没什么钱,家里挣的钱都让朱家父母供他的侄儿去读书了。
没钱人家暗门子的女人不让他进门,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把家里那个黄脸哥儿送到别人床上,以此赚取钱财,反正家里那个黄脸哥儿也不能生了,不如废物利用,给他赚点钱。
于是在一个月色明亮的夜晚,他悄悄把江哥儿带出了家门,想要把人送到他私底下认识的兄弟家里。
江哥儿本来还奇怪,一向对他不好的丈夫怎么会突然要带他出门,来到朱老二这个兄弟家里,看着他们交易的动作,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丈夫给卖了。
可能是两个大男人自持江哥儿一个哥儿抵抗不了他们,一时大意没防备,江哥儿趁他们不注意,抄起板凳冲两人的脑袋各来了一下,然后趁乱逃了出来。
江哥儿不敢再回家,然后想到最近报纸上宣传的妇女哥儿救助点,便找了过来。
谢宁和秦竹来到城北的办事点时,这位江哥儿正缩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大夏天的也不嫌热,反而还时不时抖一下身子。
显然是惊魂未定。
见到他这副模样,谢宁让大河虎子这两个半大少年出去,屋内只有他和秦竹以及江哥儿这三个哥儿。
大河虎子一出门,江哥儿果然没那么抖了,面对同是哥儿的谢宁和秦竹,他也没那么害怕了。
谢宁轻声道:“别害怕,我们这个地方,就是专门建立来帮助受苦受难的女子哥儿的。”
江哥儿这才抬起头来,眼里还残留着恐惧,他不敢想象,他昨晚若是没能逃出来会怎么样。
他见过这样的女子,被家里的丈夫逼着去做了暗娼,回头丈夫就嫌弃她是残花败柳不检点,被人指指点点,连娘家人的名声都被败坏了,最后忍受不了屈辱上吊自尽了。
这一晚上,江哥儿只要想到,他昨晚若是被那人得逞了,那个女子的命就是他的命,他娘家的名声也会被他给毁了。
江家若是出了一个做过暗娼的哥儿,他们江家在村里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谢宁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恐惧一样,心疼地安慰道:“别怕,你逃出来了,我们会帮你的。”
秦竹也面露心疼,看着眼前这两个穿着不凡的哥儿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好像完全不嫌弃他是个差点被丈夫卖掉的浪荡哥儿,江哥儿强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大哭出声。
谢宁和秦竹哪见过这阵仗,连忙手忙脚乱地给人递帕子,各种安慰,等江哥儿哭够了,两人都出了一身汗。
随身带的帕子都给了江哥儿擦眼泪,狼狈的谢宁和秦竹只好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
江哥儿看两人狼狈的模样,突然噗嗤笑了出来,满身的伤心都随着这声笑散去了。
谢宁和秦竹看人笑了,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把人哄好了。
之后气氛缓和下来,江哥儿知道他们是来帮自己的,便把自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等等——你在朱家每天干这么多活,累得把孩子都流掉了,你娘家就不找朱家的麻烦吗?”谢宁说。
听江哥儿的意思,感觉他娘家也不像王大姐的娘家那样,对出嫁的女儿哥儿不管不问,怎么会对他在朱家的遭遇没有一点儿反应呢?
江哥儿看了两人一眼,不好意思地说:“我怕家里人担心,每次回娘家都说自己过得很好,我一年也就回一次娘家,他们也看不出什么。”
秦竹神色疑惑:“那也不对啊,你爹娘大哥他们也不来朱家看你吗?”
江哥儿此时一脸羞愧:“我爹娘来朱家看过我,但我婆母态度不好,他们就不怎么来了。而且他们来的时候,我婆母就会让我休息,假装我在朱家是不干活的,我想着不能暴露自己过得不好,就顺着她的意,当自己是个不用干活的。”
秦竹和谢宁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也太会委屈自己了。
估计若不是这次朱老二为了钱,要把他送到别人床上,这江哥儿还傻乎乎在朱家磨豆子呢。
谢宁问:“你还想回朱家吗?”
听到这话,江哥儿连连摇头,本已经消退的恐惧又漫上眼底:“不要,我不能回朱家,我若是回去了,他肯定会把我继续送出去的。”
朱老二只要起了这个念头,就不会轻易打消。
他不能这样,他会死的。
江家也会被他这个不孝哥儿连累。
秦竹连忙安慰:“别怕别怕,我们不会把你送回去的。”
谢宁冷静地说:“既然你不想回朱家,那这事儿就一定要让你家人知道,还有你在朱家这些年的遭遇,全都要说清楚。”
之后看江家人愿不愿意出面替自家哥儿和离,若是有娘家人出面,江哥儿就不用闹上京兆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