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易远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应该的。”
徐易远坐在走廊的公共座椅上,心头涌起了一股烦躁,他有几分想要抽烟,他去一楼缴了费,然后拿了药回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告诉孙若愚这件事情,告诉她,她可能永远都不能再拉大提琴了。
徐易远并没有多么喜欢音乐,对乐器更加不在行,可是以前孙若馨喜欢,两人恋爱的时候,他听孙若馨提起过,她的母亲是一名大提琴手,可惜天妒英才,早早去世了,所以她从小便梦想成为一名大提琴手,她家庭条件不好,从小寄住在亲戚家里,好在一直以来学习成绩优异,大学的时候更是全额奖学金。
不过她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大提琴,每次练习只能用学校的公共乐器,后来两人恋爱后,徐易远省吃俭用了两个月才凑钱买了大提琴送给她,那时候徐易远每个月的零花钱并不多,他的父亲对他管教甚严,完全遵循了男儿穷养的道理,所以买大提琴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时候她用那把新的大提琴,对他独奏一曲,在空旷的练习室里,他们抱在一起,深深的、热情的拥吻。
或许那是他这一生做过最激情的事情,他知道这辈子他都永远不会为第二个人做这样的事情,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那个可以因为爱而奋不顾身做任何事情的年龄。
而今,斯人已逝,人事已非。
徐易远仍旧记得孙若馨留给自己的那封信,那上面只有几个字: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没有眷恋,没有不舍,甚至不曾对他留下关于两人的只言片语,她带着这一切走了,毫无留恋,姿态决绝。
徐易远揉了揉疲惫的眼眶,他起身,走到病房门前,终于下定决心推开门。
孙若愚已经醒了,只是浑身都疼,动弹不得,看到徐易远进来,转了转眼珠,徐易远问道:“怎么会出车祸?”
她嘶哑着嗓子,语气懊恼,“我也不知道,都怪我自己开车不小心。”
徐易远拉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抿嘴说道:“你最近好好养伤,我会找个护工照顾你。”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徐易远看了看她,最终没说什么,孙若愚与她姐姐长的十分相像,时常徐易远就这样看着她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孙若馨出来,这就好像自我折磨,所以他并不喜欢跟孙若愚待在一起。
但事实上他们性格相差很大,孙若馨是外柔内刚,骄傲坚韧,而孙若愚就好像脆弱的精美瓷器,让人狠不下心说句重话。
而且如果告诉她,她以后可能不能再拉大提琴了,他不知道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承受的了,索性最后也没说出口,只能想着,或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孙若愚全身都有些疼,后来徐易远找了护士过来喂孙若愚吃饭,徐易远就坐在沙发上,等她吃过饭以后,徐易远说道:“明天我让护工过来陪你,不过今晚你要一个人,如果有事就按铃叫护士过来。”
她点头道谢,不好意思的请求他,“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徐大哥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徐易远想了想最终点头说好,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孙若愚见他点头,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她躺在床上,悄悄的打量着身边的男人,眉峰很利,此刻皱着眉头,一边眉毛微微挑高几分。
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那年她还在读高中,有一天上课的时候,徐易远突然过来找她,他对她说道:“我是徐易远,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那时候的孙若愚仅仅是一个学生,平日里见过最多的就是学校里的男生,不过那些歪瓜劣枣的男同学在徐易远面前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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