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李季阳得意洋洋:“明天召见谁?”
“张平。”羸政道:“他原本是韩国已逝丞相张开地的独子,张家三代单传,如今他们一家子也来了这里。只是我看不出他哪里有才华,要有也是给韩王的吧?”
李季阳心说有才华的不是他,是他儿子!
但是这个不能说,他只好感叹道:“若是韩王连一代已逝功臣的儿孙后代都保护不了,以后谁还效忠他?”
羸政一想:“也是,以后韩国恐怕没人敢给韩王效忠了。”
水渠的模型,被许义大方的留了一半给郑国,正是那段郑国渠;而他的那段许义渠,被他拿回去好生琢磨了。
实际上他就是想留,郑国也不能全要,因为那可是差不多整个秦国的地貌了。
留在他家万一失窃,或者有个闪失,甚至是流传出去,他就是死都无法赎罪。
郑国回到家里之后,看着模型发了一会呆,在韩国的时候,韩王最怕见到他,因为每次见到他都是要钱要粮食,然后全都投入到水里去了。
韩国能年年丰收,不说是他郑国的功劳,但是水利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就算今年干旱,水利也同样让韩国有了收成,他郑国对得起韩王每年出的钱粮。
为此他不惜以一己之身对抗整个韩国官场,让治水的钱粮没有被任何人贪污,就这样韩王还不满意!
要将自己卖了抵债!
郑国默默地流下了浑浊的泪水,而今的秦王,在他们讨论治水的时候,只是听这,等到最后,他跟许义说什么他都答应,甚至连秦安君都说,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粮食给粮食!
两相对比,差距之大!
再想想自己在韩国,也就勉强温饱,能保持住贵族的体面,家里从来没有过年的陈粮,连钱财都少得可怜,更多的是在韩王拖延补给的时候,自己自掏腰包先垫上的,从来没有朝韩王要过啊!
而自己现在的家里,粮食满仓,金钱满箱,还有药桶治疗腿疾……。
“老爷,张大人家的管家来了。”老仆这个时候在门外稟告:“想求见您。”
“让他回去吧,告诉张平大人,且看他的选择了,老朽……老朽……唉!”郑国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昔日的同僚。
张家,张家……。
张平派去管家,是想问一问郑国,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他们来这里有一多月了,人都安顿好了,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不错的,说句不中听的话,比在韩国还要好。
只是这种好,不能无缘无故,肯定要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
郑国是个老实的手艺人,张平是知道的,秦国常年干旱少雨缺水,要郑国过来很正常,但是自己呢?
他擅长的是治国之道,秦国敢用韩国的人来治国?
结果管家回来了,跟他说了郑老先生的反应:“小的没见到郑国老先生,就在他的书房门外听了老先生的话……。”
说着就学了一遍郑国老先生的话,最后道:“然后小的就被送了出来。”
张平沉默了。
管家等了半天,他还有事情要忙,只好小声的喊:“老爷?老爷?”
自从太爷去世之后,老爷很少这样发呆了,因为一家子人都指着他呢!
“下去吧。”张平回过神来,摆了摆手:“准备准备,明天我可能要进宫。”
“诺。”管家神情一凛。
而另一头的李斯,本来想再找个时间去见韩非的,但是上头突然下了命令,让他们这些“小吏”们去各个衙门口看着收税粮!
除了他们,还有秦安君的人,在到处收购瘪粒子,甚至用上好的楚米来兑换,一兑一的价码!
以至于以往能在秦国卖上大价钱的楚米跌价跌得厉害。
因为市场全让秦安君的人给占了!
卖得楚米比楚国当地的还便宜,而且质量更好!
就连他们家吃的楚米,也都是那种质量的,这楚米出自何处,不言而喻。
看来,秦国是真的对自己等人上心了,只是他故国难舍,到底要如何,他还没拿定主意,偏偏这个时候,他妻子来了。
“要用食了不见您来,特意过来看看。”妻子的气质温婉,长相清秀,说话也柔和“嗯,先用了再说。”张平站了起来。
跟着妻子去了用餐的地方,今天吃的是楚米饭,酱炖雁肉,配的鲫鱼豆腐汤。
才吃了两口,张平妻子张王氏就吐了!
“这是怎么了?”张平立刻就紧张了,如今他就只有妻子陪在身边了。
“没事,没事!”张王氏擦了擦嘴角。
“都这样了还没事?”张平不高兴的撂下脸子:“去请医者过来看看!”
“请什么医者?”张王氏握着张平的手,一脸羞涩的道:“妾身这是有了。”
“有什么了?有什么也的看大夫啊!”张平还没拐过来弯儿。
“老爷,夫人这是有了身孕!”旁边张平的奶母听了出来,惊喜的给已经傻了的张平道喜:“恭喜老爷,贺喜夫人!”
“恭喜老爷,贺喜夫人!”其余的下人仆役也立刻就一哄声的开口,这个时候就要喜庆,就要高兴。
也值得他们高兴,张家人丁稀少,两代都单传了,到了张平这里,刚成亲父亲就去世了,守孝三年也没个孩子,出孝老爷回来没三天,家里就被围了,然后全家都来了陌生的秦国。
以后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不过有个孩子就不同了,张家终究是能传下去的,这种事情连下人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