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唇微凉,带着酒意和晚风。孟约身体微僵,烟灰被湿气打落,沾到了少女的肌肤。
许稚舔了下嘴角,轻轻笑了起来:“真的亲到了。”她眉眼微弯,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你是真的,我的愿望居然真的实现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孟约突然抓住她,低头看着她的眸子。两人气息交融,他的耐心似乎在这一秒耗尽,下一秒抓着许稚的下巴亲了上去。
他说:“喝醉了的是我。”
少女有瞬间的惊讶,然后就被男人的气息侵占。
晚风迷人。
许稚晕乎乎的,孟约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坏心眼地咬了下她的唇作为惩罚。
许稚突然生气了:“你都不知道,我整个心思都在你身上。”
孟约忽然笑了。许稚仰着头,看得有些发愣。她真的太久没看到这样的孟约了,好像这样的他才让她有一些熟悉。她有些被蛊惑,眼眸更亮,心尖很痒,好像有千言万语想和他说,可最后只憋红了脸。
朦胧中,只听到他说:“我知道。”
你知道?
知道什么呀?
傻傻喜欢你的,从来都只有我而已。
舞会开到凌晨还没散场,孟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件外套套在许稚身上。
路过前厅时,沈嘉鱼和几个男生站在那儿抽烟。烟雾缭绕中,他看见孟约开始嘲笑:“没我助攻,你能抱到许稚?”
孟约没理他,径直抱着已经醉得毫无意识的许稚出去。胡淡淡悄悄走到沈嘉鱼旁边,和他一起看着那两人的背影。
“简直是孟约的所有物,别人碰到格杀勿论。”
胡淡淡摇头:“也就许稚傻,被人吃得死死的都不知道。”
(3)
送许稚回到公寓后,孟约就乘夜机回匹兹堡,他第二天下午还有个报告要交,沈嘉鱼嘲笑他是自讨苦吃。
飞机难得没有晚点,尽管有五个小时的飞行,他却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所有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子里飞速而过。
许稚。
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世界里的?
大约是高二(1)开学,他在前后座所有的男生口中频繁地听到这两个字。
“刚刚在操场看到许稚了,真是好看,皮肤嫩得像是能滴水。”
“她是校花了吧?听说是隔壁班许楚瑜的堂妹。这家绝了,个个都长这么好看。”
有男生钩着沈嘉鱼的脖子调侃:“这种极品妹子,嘉鱼,你见过了吗?”
沈嘉鱼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见过了,太纯了。”
男生们哄笑。
男生们打打闹闹,操场上女生们总是不时地回头,爱慕的目光瞥向站在最左边一直没说话的孟约。
沈嘉鱼拍了一下孟约:“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沈嘉鱼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孟约能回答,没想到他眯了下眼睛,看向不远处迎面而来的高一(1)班。
许稚跑在第六个,这是第二圈,少女因为气息不稳,脸颊开始泛红。路过他们班的时候,男生们开始起哄乱叫,她眼睛里闪过瞬间的慌乱,下一秒,不好意思地低头。
大约离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孟约用余光看清了她的脸。
是最普通的白色衬衫和几乎透明的肌肤,一晃而过的,还有那双眼。
孟约觉得她是铃兰花,娇贵又纯洁。
然后他说:“是挺漂亮的。”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过了三秒不知谁说了一句——
“哇哦!”
“这是不是孟约第一次夸女生好看?”
沈嘉鱼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孟约轻笑,目光极淡地看了他一眼:“滚。”
那年寒假,冷空气蔓延,电台广播里一遍又一遍重复,今年的最低温又创了新低。
他刚从冬令营回来,就被父母扔进了新东方,要求他必须在高三开学前将托福考出来。
孟约有些烦,但谁都没看出来。沈嘉鱼话痨似的只知道讨论女孩,他皱着眉就这么毫无预警地第一次想起了许稚。
那天下了这座城市的初雪,因为菁华大学的保送名额,他心情更差,沈嘉鱼都不敢招惹他。
可是,许稚出现了。
少女好像不怕冷,穿着毛绒的短裙和白色的羽绒服和闺蜜走在一起。
他一如往常,只是两人的距离很近,走动时带起的风都是初雪融化的冰凉。
雪还在下,寒风凛冽。沈嘉鱼从教室里看到了孟约,跑过来,孟约回头,错过了女孩的视线。
只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背影,但孟约确定了,是铃兰。
枯燥的英语课好像有了些乐趣。沈嘉鱼似乎发现了什么,整天在孟约耳边念叨许稚。
“许稚身边的那个男生一直缠着她。”
孟约从书里抬头,冷漠地看了沈嘉鱼一眼。
沈嘉鱼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你刚刚干吗说不认识她,那把伞是许稚给的吧?”
孟约不说话没关系,沈嘉鱼已经摸清了:“没想到你这么有心机。”
沈嘉鱼不知道的是,孟约不仅有心机还很贪心。
孟约的骄傲不容许他有半点差错,他不仅要许稚的人,还要许稚的心。
(4)
接下来的第一天他们没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