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依旧坚守本分,绝不动摇对厉澹的衷心。
而另一方,自然是坚信司空堇宥能够打败厉澹,要将他推举为新皇。
一时间,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也被此事惊动,却清一色地支持了司空堇宥。
只因自厉澹即位后,百姓们受了苦受了难,却有传言称:自司空堇宥去往蛮州后,蛮州的百姓们再不曾受到朝廷的压迫。
局势骤然大变,却颇合黎夕妤的心意。
她于三日后放了瑜妃,厉清信守承诺,带着母亲远走高飞。
黎夕妤派了人暗中跟随,倘若厉清有任何异动,立即除之。
崔爱生的花柳疾也在辛子阑的医治下得以治愈,经过此番教训,想必他日后也断不会再流连于花街柳巷。
崔宁虽想尽早离京,可黎夕妤却迫令他留在京中,直至司空堇宥回归。
厉清贵为王爷,碍于身份,自然不能留太久。而他离开后,总有一人需得引导百官,崔宁再合适不过。
一月后,经历了人心动荡的皇城,表面上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
几方势力皆想夺得那皇位,最终却在墨影的安排下,一一败落。
黎夕妤虽不知晓司空堇宥在这京城中安插了多少人手,但她知道:他所培养出的人,各个都是精英,足以顶起一片天。
这样看似平静的情势,最终止于一个消息——厉澹战败。
这消息火速地传遍了京城,京中顿时炸开了锅。
百姓们奔走相告,群臣有喜有忧。
一时间,就连街道边上乞讨的人,都知晓了一件事:这穷奇国的天,就要变了!
转眼又是两月匆匆而过,这个寒冬比以往的每一年都要温和。
黎夕妤坐在司空府花园的杜鹃树下,怀中抱着个暖炉,笑意盈盈地望向对面的辛子阑。
在二人中间的石桌上,摆放着一盘棋,其上黑白交错,排了个满满当当。
这两月来,她已无须操心太多事宜,一切都交由墨影去打理,她很是放心。
可在府中憋着也有些无趣,她便与辛子阑下起了棋。
二人皆是不通棋艺者,总是会将棋盘摆得满满当当,到最终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她的伤势已好转了大半,虽时而仍会感到四肢无力,却再也不曾抽搐过。
她的头发也又长长了些,已有了及肩的长度,可她依旧戴着那张浅蓝色的头巾。
一月前,墨影收到了司空堇宥传来的信件,信上写着他已率领百万大军向京城进发,要墨影提早做好安排。
算着时辰,他也该归来了。
“近日你笑得越发开怀了,看来是真的很想念司空堇宥了。可别等到他归来的那一日,你又胆怯地不敢见他了!”辛子阑一边拾捡棋子,一边打趣道。
黎夕妤心情很好,脸颊浮上两抹红晕,回道,“我与他分开了整整两年,这两年里也仅仅见过他三次,真正能够看见他的,也只有一次。他是我心上的全部,我又怎会不思念。”
她话音落下后,瞧见辛子阑的眸光微微一暗,却转瞬即逝。
她知道,兴许不该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语,可心中的喜悦,却总又忍不住与他分享。
辛子阑很快收拾好棋盘,二人互相对望着,片刻后相视而笑。
即便谁也不通棋艺,却也依旧想要继续对弈。
“来来来,猜拳,谁赢了谁便走黑子!”辛子阑嚷嚷着,对于猜拳这个游戏,似也是百玩不厌。
黎夕妤做好了准备,辛子阑倒数三声后,二人一起出拳。
最终辛子阑取胜,他兴高采烈地执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最中心。
在二人看来,似乎谁先走一步,谁便能取得胜利。
可他们最终纠缠到底,也依旧分不出胜负。
就在二人自顾自地斗到自以为最激烈的时刻,墨影出现了。
“夕姑娘,再有两个时辰,少爷便能抵达城门下了!”墨影十分激动,眉眼中尽是期盼。
而黎夕妤闻言,手中的白子陡地坠落,一时间竟有些错愕。
待她回过神后,全然将下棋抛在了脑后,立即起身,冲出了花园。
一个时辰后。
黎夕妤自房中走出,她换了一身火红色的衣袍,本想为自己梳个精致的妆容,可倒腾了大半个时辰,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便作罢,将脸清洗干净,戴上那浅蓝色头巾,站在了墨影与辛子阑的面前。
“小妤,为何穿得如此艳丽?”辛子阑的眸中有惊艳的光芒闪过,却忍不住问。
实则黎夕妤穿得并不艳丽,火红色的衣袍上无任何花纹的修饰,只是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绸缎。
可她素来淡雅,加之今日气色很好,这才显得格外耀眼。
黎夕妤莞尔一笑,却道,“我只是希望,在他望向众人时,能够一眼便将我认出。”
说罢,她看向墨影,话语中透着几分急切,“我们现在可以出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