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侍从今日穿了身便服,周身再无半点凛冽之气。
黎夕妤与辛子阑十分有默契,二人纷纷抬脚,欲绕过此人。
可这人却突然张开双臂,开口道,“我家王爷有请,还请二位移步。”
黎夕妤便站定了步子,透过黑纱凝望着男子,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并不认得什么王爷,如今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罢,她作势又要走,男子却眉头一蹙,“我家王爷身份尊贵,二位可要好生思量!”
“没什么好思量的!”黎夕妤拂了拂衣袖,嗓音变得有些冰冷,“没有任何诚意便想与人合作,这世上还没有如此便宜的买卖!”
她的目光暗了下去,冷冷地望着男子,“不过既然你拦了我的路,那就正好帮我处理了后面的几人吧!”
说罢,她再不做停留,自男子身侧绕过,抬脚便走。
此番,男子不再纠缠,却转眸望向后方的人群。
一路上,辛子阑提着两只鸡,以蛮力与它们相斗。
回到司空府时,辛子阑已是一身的鸡毛,显得颇为凌乱。
他将两只鸡扔在了厨院中,口中念念有词,“一路上都不安生,我提着你们,你们又不需要自己走路,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他这孩童般的脾性委实令黎夕妤又好笑又苦恼,她盯着地上的两只鸡,问道,“子阑,下一步……是不是该杀鸡了?”
“没错!”辛子阑重重点头,转身步入伙房。
片刻后,他提着一把菜刀,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两只鸡似是预感到什么,拼上了所有的力气,拍打着翅膀,不停地叫唤。
叫着叫着,其中的一只突然便飞了起来,它竟将束缚在脚上的细绳给挣脱了开!
见此,黎夕妤瞪大了眼,瞧着这只鸡自眼前飞过,瞠目结舌。
辛子阑见状,将菜刀塞进黎夕妤手中,便动身去追赶这只落荒而逃的鸡。
“你给我站住!谁准你飞的!”
“咯咯咯……咯咯咯……”
“你要是再不停下来,待我将你抓住了,有你好看的!”
“咯咯咯……咯咯咯……”
“拔光你的毛,放干你的血,吃尽你的肉!”
“咯咯咯……咯咯咯……”
黎夕妤的嘴角抽了又抽,她看着那前后追赶的一人一鸡,深吸一口气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场人鸡追赶大战,于一盏茶的功夫后,停歇。
辛子阑死死地拽着鸡的两只翅膀,任由它如何挣扎,他都不予理会。
他龇牙咧嘴,衣发间尽是鸡毛,不停地喘着粗气。
随后,他抬脚向黎夕妤走来,将鸡凑至她面前,以眼神示意:小妤,杀!
黎夕妤再一次瞪大了眼,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我杀?
辛子阑点点头:没错!
黎夕妤连忙摇头,将菜刀递了出去:我做不来这种事,还是你上吧!
辛子阑叹了一声,一只手抓着鸡的两只翅膀,另一手接过菜刀,瞥了黎夕妤一眼:唉,女人呐,就是心太软!
黎夕妤的眼皮抽了抽,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安全地带,以免被波及。
随后,辛子阑便抓着菜刀,探向鸡的脖颈。
随着刀刃的靠近,鸡拼命地挣扎,可终究还是在辛子阑的暴虐对待下,被划伤了脖颈。
“咯咯咯……”它似是吃了痛,突然疯狂地叫着,一边叫一边挣扎。
辛子阑本还洋洋得意,正要再划一刀时,却突有温热的液体四溅开来,溅了他整整一脸。
鸡越是挣扎,鲜血便喷溅得越是剧烈,辛子阑的金袍上也染了血,显得凌乱又狼狈。
他终是彻底恼了,再也不想与这只鸡浪费功夫,抡起刀壁便挥了过去。
只听“咚”地一声!
刀壁砸在鸡脑袋上,力道之重,竟将它……给活活打死了!
见它终于消停了,辛子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黎夕妤则咽了咽口水,朝着辛子阑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随后,辛子阑以同样简单粗暴的方式,一刀挥在另一只鸡的脑袋上,又是一击毙命。
终于解决了这两只鸡,辛子阑便抬脚走向黎夕妤,嚷嚷着,“小妤,你看我满脸的鸡血,你帮我擦了啊!”
他的神色乖张又灵巧,黎夕妤无奈地笑了笑,便自袖中掏出一张手帕,替他擦拭脸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