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仍在犹豫,厉莘然便再次开口劝说,“放心,不会太远,对你的伤势也并无害处。最重要的是,你去了之后,应当会很开心,会令你觉得……不虚此行!”
厉莘然的目光之中满是殷切的期盼,散着柔和的光亮,眉眼间的柔情尽显。
黎夕妤见他如此渴盼,又念着这些时日他的付出与操劳,终是不忍令他失望,便轻轻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后,厉莘然果真大喜,连忙伸出手臂来扶她,又替她穿好鞋袜,才扶着她下了床。
厉莘然又在黎夕妤的肩头披了件颇为厚实的外袍,以免清晨前分天气过凉,令她单薄的身子承受不住。
黎夕妤便在他周全的照料下,随他一同离开了客房。
寅时的天色最为暗沉,天边已无明月,星星更是少得可怜。
偶有一阵轻风吹过,也令黎夕妤觉得凉意十足,忍不住攥紧了衣领。
院中尚且守着几名侍卫,厉莘然见几人皆露出了疲倦之态,便轻轻摆了摆手,吩咐道,“早些回去歇息吧,不必守到辰时等人来交接了。”
侍卫们闻言,各个面露喜色,只觉今夜的王爷格外欢喜,连声道谢后,便纷纷离开。
黎夕妤在厉莘然的带领下,走出偏院,穿行在寺中,最终随他一同到得永安寺后门处。
二人自后门而出,变算作暂且离开了永安寺。
可黎夕妤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这次“离开”,终究酿成大祸。
倘若她有预测未来的能力,是断然不会答应厉莘然的提议,更不会与他一同“离开”。
而这次的“离开”,本是厉莘然一再保证过的,却终究令黎夕妤后悔,且追悔莫及。
蛮州。
城郊古道。
天尚未亮,司空堇宥驾着竺商君,正奔走在深林间。
他自然未走官道,而是寻了处近路,火速赶往蛮州。
然,就在他即将离开这片林子时,突觉周遭有些异样。
察觉到事态的诡异,他猛地一拉缰绳,胯下的竺商君嘶鸣一声,两只前腿便直直立了起来。
司空堇宥控制着竺商君的姿态,双眸却瞥向下方,那正处在竺商君身前不过一拳之距的……一根银丝线!
他的目光变得愈发冷戾,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却轻拍竺商君的脑袋,示意它落下双蹄。
而后,他低沉着嗓音,冷冷地开了口,“既然有埋伏,又为何迟迟不肯现身?”
这样的埋伏,他近几年来遇见了不知多少次。
许多时候,敌人的等级甚至令他不屑一顾,而真正遇上强者的次数,却并不多。
这一次,依旧。
自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冲出的敌人,各个身穿黑衣,手执冰冷的刀剑,眼中散着杀机,却并未带给他威慑力。
然,此次的敌人,数量却相当庞大,加之前方挡在路口的一群,约莫百余人。
司空堇宥握住了腰间的剑柄,眉眼一片阴沉冷戾,冷冷地扫过周遭的敌人,却连眼皮也未曾眨一下。
自然不用深究,这些杀手,定是厉澹派来的。
他的行踪早已暴露,惹来敌人的追杀,并不足为奇。
他又拍了拍竺商君的脑袋,身下的马儿便再度长鸣出声,抬起前蹄,跨过了下方的银丝线。
与此同时,敌人蜂拥而上,黑压压一片,向他攻来。
司空堇宥的利刃出了鞘,肆意一挥,便带起腥浓的鲜血,喷溅成一片。
厮杀,急促又凌厉的厮杀。
司空堇宥既坐在竺商君的背上,那么此刻胯下的马儿,也面临着危险。
好在竺商君也算是身经百战,颇有几分气场,倘若前方有敌人冲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抬腿,狠狠地踢去。
司空堇宥在与敌人拼杀时,自然也会顾及竺商君的安危。
直至敌人越来越多,他终是跃下马背,命竺商君去往别处,自己则身陷敌人的包围。
如此一来,他的处境虽艰险了些,却也因此能够大展身手,不必再缚手缚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