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罗怡本来便不支持继续拷打,但是她想的是换一种办法取口供而不是判断已经取得了口供,现在,她想知道杰生为什么作出这种判断:“你这样认为的理由是什么?”
“我问过当日所有和那个人接触过的人,”杰生拿起了一叠纸条,在半空中扬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很好地说服了听众,“他们都说,那人自称是凯撒里亚人,有个远房表姊叫玛拉的。多年前陪嫁费舍尔伯爵小姐——就是您。现在的男爵夫人到了布拉德领地,他此来是想投靠表姊。”
杰生说到这里,看了看男爵夫人,夫人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对此他有点惊讶。其实。罗怡根本没听过玛拉这个名字。
其他人更加不知道玛拉是何等人也,他们都一脸茫然地听他继续说。
“这个玛拉却不是犯人信口胡编的,”杰生皱眉道。“她的确是陪送夫人的陪嫁侍女,但是她在到布拉德的第一年就生病过世了——所以我们谁也没见过她,我们只知道夫人的侍女是玛德琳,其实她是在玛拉死后由前男爵送给男爵夫人的。”
在座众人都点点头,的确,他们谁也不知道男爵夫人先前还有个叫玛拉的侍女。
“诸位,我们都不知道夫人有过一个叫玛拉的侍女,而他却知道。区区一个陪嫁侍女不是值得记载的事情,除了夫人的娘家,有谁能打听到这么一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呢?”
“也有可能,这个犯人的确是玛拉的亲戚,只是被别的什么人雇佣了,然后顺便污蔑一下夫人的继母呢?”主教问道,“区区一个陪嫁侍女的名字的确不为人所知,但也不是什么机密,有心人不用费什么功夫就可以问到。”
“是的——但是这个侍女是凯撒里亚人,来自夫人母亲的娘家,而这个凶犯——自称来自凯撒里亚,实际——却来自里乌德。”杰生说,“他的口供,还有我找的两个里乌德人辨认,都确认他的口音的确是里乌德——夫人的继母是里乌德人。”
“那也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有意为之的伪装……”
“没错,”杰生摇摇头,“这点证据不能作为铁证,它们只是侧面反映了凶手的身份,他知道一些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让我们从另外一个方面想想,显而易见,凶犯行刺的目标是年幼的男爵,他甚至不知道抱着小男爵的是男爵夫人,以为她是个保姆(她穿得太朴素而且没有戴首饰),以小男爵的年龄,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到这种地步,即使触犯法律也要雇人来杀他。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什么?抢夺领地?错了,我们都知道,即使他们这次成功了,安娜小姐是第二位的继承人,领地的所有权还在前男爵的孩子手里,不会转移到其他亲族那里去。”
“的确,和科洛纳姆以及其他许多国家只有男性子嗣可以继承不动产的法律不同,在我们纽斯特里亚,女性拥有在她们兄弟之后的地产继承权。”主教说道,“杀死小男爵,领地不会转移到远亲那里去,但是幕后主使如果再次行凶呢?”
“有谁在如此明显的恶意下丧失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不好好保护的呢?况且孩子们的亲生母亲还在。”
众人都点点头。
“因此我想诸位都同意我的意见,幕后凶手不是冲着领地继承权来的,除非他准备两次,而不是一次成功的谋杀,这个难度太大,需要的资金和风险都与布拉德领地不相称,男爵的亲戚们的嫌疑可以排除。除了他们,知道玛拉的人可不多,而费舍尔伯爵夫人完全符合条件,她不喜欢她的继女,又有足够的权力和财势买凶杀人。况且,凶手说,伯爵有意把她的儿子送进图尔内斯特的教会——这是很容易打听确认的——她恐怕觉得,小男爵会和她的儿子构成竞争关系,从而先下手为强。安娜小姐可以继承她哥哥的领地,但是在教会的位置上不能和伯爵夫人的儿子竞争,咱们的教会可不允许女性做主教。”
“因为不喜欢就要杀一个男爵么?”罗怡觉得自己不能被说服,“就是她的儿子——呃,我弟弟——真的进了教会,要继承也得许多年啊,这期间,她能把竞争对手全干掉么?”
“我知道有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