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久久地站在门口凝望着男爵夫人娇小的背影……她真的不是要玩什么巫术吗?
然后,罗怡跟陶工定了几个大陶罐,约定让他上门指导造一个砖窑。
这趟购物之旅结束,一行人出城的时候,谢普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在喉咙口吊了半天的心总算装回胸膛里了。
不过他高兴得太早了。
“教士先生,您知道得真多啊,连砖头都知道。”
“那没什么,教堂的穹顶就是用砖头盖的。”谢普冷淡地回答,他可没忘了是眼前这个魔鬼先提的砖头。
“什么!”罗怡一声毫无虚假的惊呼:“那穹顶不是用石头盖的吗?”
这声惊呼让谢普很享受,也算报了今天提心吊胆一天的仇,在愉悦之中他原来的jǐng惕心渐渐消失了:“用砖头盖的,砖头比较轻,外面包的是铅皮。”
“教士先生,您学问这样渊博,主教大人的教导一定让您受益良多吧。”罗怡恭维道。
谢普郁闷地哼了一声。
“听说您原来不过是个屠夫的儿子,能替教会服务,真是……太好了,是多亏了主教大人的栽培吧……”罗怡故意把“不过是”“屠夫”说得很轻快,好像完全是无心之语。
谢普虽然做了发单身誓言的教士,但是他毕竟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他本质上还是个男人,最怕女人的轻蔑……他上当了。
“我父亲是屠宰行会的正式成员,曾经做过一任会长。”他郑重其事地说。
谢普向罗怡科普道,城市里的商人们组织了各种行会,虽然都是同业商人组织,但是这些行会的地位并不一样(以佛罗伦萨为例,银钱律师等行会是大行会,每个行会都可以选城市的执政(相当于议员),绰号“肥人”,制鞋等行会是小行会,一共才可以选出两个执政,绰号“瘦人”,穷苦的梳毛工人虽然人数众多却没有行会,被称为褴褛汉)而屠宰行会,是威名赫赫的……垄断组织!
屠宰行会的成员,有体力(否则干不了杀猪这行)有技术(天天练习挥刀)其本质有些像美国码头工人协会,是地头蛇一样的存在,除了屠夫的儿子、女婿,其他人轻易是进不了油水丰厚的这一行的,巴黎的屠夫行会,因为国王要取消他们的垄断特权,在
请愿无效后,悍然发动暴动,占领巴黎长达数月之久……
图尔内斯特的屠宰行会没有猛到敢和国王叫板,不过当年谢普的爷爷的父亲,可是曾经给教堂点过一把火的革命老前辈,都怪教会收的税太多了……
吓!给教堂点火?
恩啊,谢普自从进了教会一路压抑过来好久没有舒心地说过一句话了,忍不住就说溜了嘴——原来那教堂也是茅草盖顶的,事后国王罚暴动的商人们给教堂换了砖头包铅皮的圆顶以惩罚,否则我一个教士怎么知道盖房子的材料呢,我不但知道材料我还知道那材料花了我家多少钱呢我……
那你家为了赎罪送你去当教士?
才不是呢!
谢普的老爹有钱有势,对凡间的生活无比满意,不太想地狱天堂的事儿,只可惜是个颜控,在娶妻的时候光注意对方的脸蛋没注意对方的智商,于是他的独生儿子,一个未来的樊哙张飞何大将军镇关西镇图尔内斯特一条街就这么年纪轻轻地被亲娘送去转职当了和尚,真是……让人无语。
擦,罗怡如愿以偿看到了教士的底牌,不过这底牌太刺激了,魔王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把教士先生的黑袍剥了,换上了一条皮围裙,手里的念珠换成了杀猪刀。
好像哪里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