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哼!以为救了自己就会得到自己的感激吗?可笑!死期将至的人。他摸了摸右手手指上的指环,阴险的想到。
颜路转过身来,将赵高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猥琐眼神收入眼底。他面色如常,可是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吐槽了
“为什么他这么饥渴的看着自己?难道果真如师尊所说,江湖中人都有奇怪的癖好?”
颜路递过赵高一碗乌黑麻漆的药,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味道,看着眼前的“江湖之人”先闻了闻,露出了迟疑之色,然后看向自己,颜路立马又露出真诚的笑容。
赵高眉头紧锁,面色凝重,握紧了手里的汤药,然后慢慢移到嘴边,脖颈突然向后猛地一仰,汤药随着喉咙的起伏缓缓进入胃里。
而颜路此时正在仔细观察他救的病人。也许是常年没有见过阳光,也许是重伤之下缺乏血色,他的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透过细致极薄的皮肤甚至能看到鄂下淡淡的青色血管。
不像自己纯正健康的小麦色啊!颜路看看他,又看看自己,颇有些得意。
赵高只感觉喝下去的时候世界已崩塌,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经受过秦国最痛苦的刑法,经历过最艰苦的训练,已经对痛苦感到家常便饭。
为什么还是因为这碗药重新刷新了对世间痛苦的感观?这个人是要杀了他吗?为何不直接动手,用□□来折磨他。
喝完之后,赵高就一动不动的瘫倒在地,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缘起之初2
昏迷中,赵高感觉额头上有一抹温热,后脑好像枕上了什么柔软的物体,耳边似是传来了轻柔的歌谣声,抚慰他内心的焦虑。
赵高缓缓睁开眼睛,带着刚刚睡醒的迷茫,茫然的看着四周,但瞬间又恢复了往日的狠厉。他没死吗?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让人难以下咽的恶心东西。还没等他回过神,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你醒了,你觉得还好吗?”
赵高一征,往旁边一看,让他昏迷的“罪魁祸首”竟然还堂而皇之地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正在挑动着面前的不知何时升起的火堆,屋里不时的响起火花的爆裂声,陈旧的门窗因冷冽的风吹动不时摇曳着。
“你为什么要救我?”
赵高嘶哑着嗓子问,这个人应该可以看出自己对他一开始的杀意吧,竟然还愚蠢的救了自己,他不会是想以此感化他吧?那么,他一定会因此感到绝望的。
因为
身在地狱的人又怎么会感到善意呢?
颜路回过头对赵高一笑,火焰的光映照在他的侧脸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触感,显得他脸部的线条分外柔和。
“你是病人,我是大夫”
清润明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赵高不屑的笑了出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的声音本就阴柔低沉,平时就够吓人的了,又因受了伤变得更加嘶哑,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颜路依旧淡定地往火里添柴,对赵高说道“别笑了,不然伤口裂了,有你好受的。”
突然笑声止住了,只见赵高的脸上阴晴不定,而颜路的脸上明显的一副:看吧,我就知道被我说中了,活该你不听我的
“伤口裂了的某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愚蠢至极,就为了这种无聊的理由救了我。你一定是儒家中人吧。”
看颜路并没有反对,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也只有你们儒家中人才会这么迂腐不堪,循规蹈矩,口口声声说为了什么天下大义、仁爱,实则虚伪至极。”
说完了一长串,赵高觉得有点口干,其实他和那些高手之前已经打了三天三夜,他毫米未尽,滴水未沾。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讲完了,他也就翻了翻身,闭目养神,继续养精蓄锐。他不喜欢这样功力尽失的感觉,只有弱者才会如此,而他永远不会是弱者。
屋子又恢复了寂静,可以听到屋外忽高忽低地蛙鸣声,清脆响亮地蝈蝈声,小溪潺潺的流水声。
颜路忽然在此时开了口
“很多人说我迂腐、守规矩、古板,这我都知道,但是我是大夫,只要是病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是好人坏人,是君子小人,于我而言都是浮云。就像你们杀手,天生手持杀戮,我是医者,天生便该治病救人。这无关善恶,只是原则,我相信你能明白。”
“未来的某天,你一定会后悔救了我。”赵高阴沉的声音响起
“不管未来会如何,在下一定不会后悔救了兄台的。我并不是圣人,我只是大夫,救你只是我的职责,我也不会厚脸皮的向你索要报酬。”
颜路笑着望向赵高的方向,他此时背对着自己,杀手都是这么别扭吗?看着碗里刚刚煮的汤药,颜路小心翼翼地问道
“兄台……你睡了吗?”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