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络涵慌张道:“那,你没受伤吧?”
“凭我的身手,他们能伤到我?”郝络裔不屑地笑道,“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想继承家业。所以二弟,家业你来继承。乐官或许不长久,好歹给自己留个后路。”
郝络涵一怔,道:“那你呢?”
“我?”郝络裔哼笑一下,道,“外面杀局动乱,我还不一定能活到几时。”
郝络涵怔住,很是慌张。
黎染晰安慰地拍拍郝络涵的肩膀,对郝络裔道:“你参与了外面的杀局?”
“不是我参与了杀局,是他们非要来杀江湖人。我人在江湖,才被他们当做目标罢了。”郝络裔无奈道,“真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江湖人。不偷不抢,不违背大道纲常,只想在江湖流浪,有错?”
黎染晰微笑,道:“异于常人之人,必然被常人排斥,这就是大道。”
“嗬,异于常人,说得好听,什么叫常人?”郝络裔冷笑道,“在我看来,那帮滥杀无辜的人才不正常!明明有那么多打打杀杀的人不去抓,净杀那些白丁浪子充脸面,真是恶心透顶。”
黎染晰微笑,道:“此事,我中立。”
“真不愧是中立消息站,连人都中立。”郝络裔有趣道,“对了,你那边有没有消息,关于两个身份要命的孩子。”
黎染晰思忖一下,道:“你说九九?”
郝络裔点头,道:“消息都在江湖上传开了,想必你这里肯定有消息。”
黎染晰皱眉道:“传开了?这可不是普通的小事,能在江湖上传开?”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觉得奇怪。”郝络裔拿起茶来喝了一口,道,“近年来,朝廷一直想方设法清剿江湖人,说不定这又是他们弄的把戏。”
黎染晰微笑,道:“家父指示,此事不可参与。”
“你们在城里,当然不需要参与。我们在城外,简直莫名其妙。”郝络裔不爽地摆摆手,道,“你不知道,因为九九的事,已经死了多少人,连乐师会都牵扯上了!那帮乐师,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被说成是帮凶?简直笑死人了!也就大司乐有点良心,保了这些人。但那又怎样?若真是先斩后奏了,他们照样没脾气,枉死了也就死了。”
黎染晰微笑,道:“泷平绝对安全,络裔哥若是害怕,可以在此处多留几日,避避风头。”
“嗬,别把我说得跟你们一样,都是缩头乌龟!”郝络裔挑眉,道,“我就呆一晚上,教育一下家中的杀手,明日继续救人!”
郝络涵担心地看着郝络裔,道:“大哥,外面危险的话,就别去了。你若能继承家业,就没必要以身犯险了。”
“二弟,总有一些事,需要拼命而为。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郝络裔微笑地揉揉郝络涵的脑袋,道,“你长大了,也该有些自己的主见,别总是唯唯诺诺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要心中有数。”
郝络涵点头,担心地皱眉。
郝络裔轻叹一声,看向黎染晰道:“他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别欺负他。”
黎染晰微笑,道:“放心。”
郝络裔笑了一下,拂袖而去。
郝络涵怔了怔,想要叫又不知道说什么好,默然半晌,
黎染晰温柔地理顺郝络涵的发丝,道:“既然是络裔哥决定的事,你就应该支持他。”
郝络涵呆了呆,道:“染晰,你也认为,我该继承家业么?”
“继承了,也没有什么不好。”黎染晰柔声哄道,“络裔哥说得对,乐官一位形同虚设,长久很难。你若给自己留条后路,也是应当。或许,这也是给络裔哥一个后路。”
郝络涵思索片刻,微微点头。
“嗯?络裔呢?”
郝逸晗走了进来,目光一扫,微微皱了下眉,道:“罢了,他走了也好。络涵,我有事与你说。”
郝络涵赶忙行礼,道:“父亲请讲。”
郝逸晗目光凌厉,道:“明日抽空,把那个叫明宝的孩子请到府上坐坐。”
郝络涵一怔,道:“这是为何?”
“听说,你的琴曲是他教的。”郝逸晗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你这样的榆木脑袋教出花来。”
郝络涵感觉有点古怪,犹豫了一下,没敢开口。
郝逸晗冷冷看着郝络涵,道:“怎么,不听话了?”
郝络涵默了片刻,应道:“遵命,父亲。”
夜空浩然,孤月无星。
月落之后,天色又明。
小院之中,俩孩子吃过早饭,正在歇息。
赵芾媛看着正在和骝驭玩的轻雅,脆生生道:“今日不去找尚学士了?”
“不去了。”轻雅随口应道,“说不定他会忽然杀你,我不想去冒这个险。”
赵芾媛呆了呆,道:“如此说来,岂非不能出这个院了?”
“那没必要。”轻雅转头瞧瞧赵芾媛,道,“想出去走走就说话,我陪你。”
赵芾媛笑了一下,道:“我也没什么地方要去。反正出去了危险,不如就在这里坐坐。”
轻雅点头,道:“总之你不可以单独行动,去茅房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