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玑皱眉,道:“不行,我得看看去。”
荆燚笑吟吟地看着单玑,并不阻拦。
单玑不相信地看了荆燚一眼,跑到宦牧的树屋瞧了瞧,给宦牧盖上了薄被,然后跑回来,道:“师父,您讲吧。”
荆燚笑了一下,眨眼正色道:“首先,丫头,你可知道什么是绝对音感?”
单玑点头,道:“听轻雅说,绝对音感就是听到了任何音,都能准确知道它的音高。”
荆燚笑吟吟道:“这么说也对,只是感觉说了也没法体会其中原理。”
单玑点头。
“这样,我给你打个比方。”荆燚四下瞧了一眼,道,“比如你看小君子,是什么颜色?”
单玑稚气道:“黑色和白色。”
荆燚点头,道:“那,你看我这小册子的外皮,是什么颜色?”
单玑呆了呆,道:“蓝色……发灰?”
荆燚笑了笑,拿出另外两张纸,和小册子对比,道:“你能否看出,这有什么区别?”
单玑瞧了瞧,道:“看不一样的色,但,都有蓝色。”
荆燚满意地点头,道:“小册子外皮,是粉蓝色,另外两个,这个是月白色,这个是水绿色。”
单玑眨眨眼,不懂道:“这和绝对音感有什么关系么?”
荆燚笑吟吟道:“所谓音感,就和你用眼睛识别颜色一样,这是耳朵在识别声音。而绝对音感,就是你能像识别颜色一样,准确的识别出来这个音的音名是什么。”
单玑呆然,道:“但是,轻雅并不能说出来音名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识别。”
荆燚笑吟吟道:“对,但他就是绝对音感。”
单玑迷糊了。
“这又要回到刚才的比方里面了。”荆燚笑了笑,道:“有些人,辨识不出颜色,被称作色盲。那么,你识别出来颜色的不同,但却叫不出名字,这种情况算是色盲吗?”
单玑呆然眨眨眼,道:“不算。”想了想,单玑道,“可是轻雅说,绝对音感是很少见的,要是和识别颜色一样,那不应该很常见吗?”
荆燚笑吟吟道:“绝对音感不常见,是因为声音难以描述,很难培养。比如说,我,这个字音是什么?”
单玑摇头。
荆燚好笑,道:“你不用说出音名,可以用琴来演奏出来。”
单玑眨眨眼,继续摇头。
荆燚怔了一下,顺手拿过二伏来一拨弦,正好是我字的那个音。
单玑一呆,道:“这个,轻雅也会。”
“嗯。”荆燚笑吟吟道,“但是很少会有人问,这个的音是什么。”
单玑想了想,恍然道:“因为颜色这种东西随时可见,教了就会记得,并不稀奇。但是声音很少有人教,所以会的就少。”
荆燚满意地点点头,道:“而且,还有一点,这个非常需要天赋。还比如刚刚那三张纸,在你看来,是不同的颜色,但是在有些人看来,是相同的颜色。所以他们就算知道颜色的名字,也无法找到对应的色纸。音也一样。有些音的差距极其细微,在旁人耳朵里听上去差不多,但是在真正有绝对音感的人的耳朵里,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音,哪怕,说不出来这个音叫什么。”
单玑眨眨眼,乖乖记了下笔记,道:“完了,我觉得我学不会了。”
荆燚笑吟吟道:“不急,你也是有天赋的,而且能识别全频音,学起来应该不会困难。”
单玑失落道:“师父,我没什么天赋的。我用沙水辩音,靠的是记忆力。”
荆燚佩服道:“能记下那么多沙水的变化波形,这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嗯,轻雅也那么说过。”单玑垂着头,道,“可是,我根本分辨不出说话声的音高,而且师父让我去听风声雨声,我也听不出音高来。”
“咳!我没让你去听风声雨声,只是让你们先简单的听下周围的声。是小雅那呆娃子拔高了难度,不是我让你们做那么难的事。”荆燚咂咂嘴,道,“你之前没做过这种训练,不需要心急,我们从最简单的慢慢来。比如,这张纸。”说着,荆燚举起纸来,随便弹了一下,道,“你能听出来这是什么声吗?”
单玑点头,用三伏弹出来了纸声的单音。
荆燚笑眯眯道:“我就说嘛,你还是有天赋的。”
单玑眨眼,道:“我能看到纸张周围的浮尘震动。”
荆燚笑僵。
单玑稚气呆然。
荆燚盯了单玑片刻,忽然一笑,道:“我差点忘了,你之前是聋子。你识别音高基本靠眼睛,而不是耳朵。”
单玑点头,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