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救的,闹腾呗。”荆燚不以为意,道,“他们不以单玑的事找茬,就算他们良心发现了。现在我们主动过去,那不是以卵击石么。”
宦牧笑笑,道:“前辈说的是。”
轻雅皱眉,道:“别人尚且不说,若是单殊活着,能救还是该救吧?他好歹是单玑的爷爷,若是他死了,单玑就没有亲人了。”
荆燚一笑,道:“此事牵连甚广,能不插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轻雅不以为然,道:“救一个人而已,能有多难?”
荆燚一哂,道:“救人自然不难,后事你想如何?”
“什么后事?”轻雅呆了呆,道,“哦,带回来毕方谷,让他和单玑一起生活呗。”
“绝对不行!”
荆燚严厉地低声道:“盛乐轩已在局中,多方势力诡谲莫测。单殊是盛乐轩的头目,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若是把他找来,便会把战火引至毕方谷。若只是江湖之事,以毕方谷和我的威望,还没人敢在这里闹事。但此事牵扯禁军,也就是牵扯朝廷!一旦被朝廷盯上,就算是……”
话头一顿,荆燚欲言无声。
点到此处,轻雅也明白了,道:“若是这样,单玑怎么办?她这么小,就,就一个人了?”
荆燚笑了一下,道:“不是有你嘛,你俩相依为命也不错。”
轻雅摇摇头,道:“我是觉得不错,可她未必会觉得好呀。”
荆燚笑吟吟道:“这不打紧,小丫头嘛,好哄。你对她好,她自然会觉得你好的。”
宦牧轻咳,道:“其实还有一事,耒乐府那边……”
单玑忽然跑了过来,宦牧顿时收音停话。
嘟——
单玑兴奋地举着一件春裙给轻雅看,红艳艳的裙子上有很多装饰用的飘带,是单玑喜欢的款式。
轻雅点点头,神情失落。
单玑呆了一下,用哨子吹出一声拐音,一偏头。
轻雅勉强笑了一下,道:“单玑,你……你有没有想家?”
单玑眨眨眼,吹了一声短音。
轻雅微笑,道:“我是担心,你跟着我,会不开心。如果单殊在这里……”
嘟——
单玑忽然生气了,好大声地吹着哨子,气鼓鼓地看着轻雅,愤怒地传音道:“别给我提那个人!他都不要我了,而且还想烧死我!他是坏人!”
轻雅木然呆了一下,道:“你的声音好奇怪。”
单玑一下子脸红,转头找荆燚不理轻雅了。
荆燚笑吟吟地把单玑抱到怀里,道:“好啦,别生气。小雅也是关心你,怕你孤单。”
单玑吹着哨子,脸红不高兴。
荆燚笑吟吟地,轻点单玑的鼻头,哄道:“不生气啦笑一个,乖,跟小雅玩去,我和小牧还有事聊。”
单玑不乐意地笑了一下,对轻雅怒目而视。
轻雅惶然微笑,道:“你别生气,我只是……不,你不喜欢,我不说了就是。”
单玑平静了下来,拖着轻雅去选新衣了。
两个孩子相视一笑,刚刚的不愉快就抛诸脑后了。
荆燚笑然看了一眼,道:“小牧,你继续说。”
“是。”宦牧行礼,道,“耒乐府那边,钟耒大师质疑盛乐轩杀害钟旌晟和庄绾珂,是为了夺取乐雅。因为钟旌晟在路过银杉苑的时候,曾让人传话回耒乐府,说寻到了天下第一的乐雅。”
荆燚笑了笑,道:“意料之中。看到玉牌的时候,就料到会是这般。”
宦牧稍顿,道:“不过,事关琴神乐雅,可耒乐府那边却没向前辈确认,这似乎不太合理。”
“这是因为我给银杉苑玉牌的时候,让他们帮忙带的话。”荆燚笑吟吟道,“我已经明说这是个局,让他别拖我下水,我忙得很,没空睬他。”
宦牧皱眉,道:“前辈是否太过冷血?”
“这叫冷血?”荆燚笑眯眯地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呵出一口气,才道,“你应该去问下,江湖人是怎么看待毕方谷的,就知道真正的冷血是什么含义了。”
宦牧一怔,道:“难道不是灵偃大师的乐坊吗?”
荆燚一笑,道:“知道的当然是,但不知道的,可不是这么称呼的。”
宦牧未曾问过,皱眉不知。
“哎呀,这茶不错,小牧你等下提醒我拿一罐回去。”荆燚将杯中之茶一饮而尽,又续了一杯,才说道,“小牧,你也不必担心,这么久了,外面的动态也不过是隔空喊话,没什么实质交涉,还用不着担心。倘若真的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了,再议。”
“是。”宦牧应声,道,“我会时刻关注动态的。”
荆燚笑吟吟道:“好啦,既然这里还算太平,小牧你也去选下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