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牧笑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些机关都是前辈做的,也是他选地方安置的。”
轻雅皱眉,道:“他怎么总是欺负你,不行我得跟他说说……”
“不是。”宦牧一拦,笑笑道,“你误会了,前辈做这机关,原本不是为了防我。而是因为你和单玑入谷,必然需要保护,所以才设置了这些简易机关,以防有人摸进来害了你们。前辈会去救我,也是因为他忘记告诉我设置了机关,这才让我误踩机关。”
轻雅皱眉,道:“大叔,你不用总帮师父说话,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整你玩呢。”
“绝对不会。”宦牧笑笑,道,“机关有很多种,玩笑的机关和要命的机关,我能分得清。前辈安置的机关,处处都是要命的机关。虽是临时的防护,却都不是玩笑的产物,你明白吗?”
轻雅沉默片刻,道:“但是,能看出最佳落脚点的人,也不多吧?我就看不出来。”
宦牧笑笑,道:“当然,这机关就是为练家子准备的。想来,一般人也走不过那个通天石阶。”
轻雅理解了,又从另一个角度认识了荆燚的厉害之处。
“既然这样,大叔你怎么会没休息好?”轻雅担心道,“你做了那么多活,理应好好休息。”
宦牧默然,笑而不语。
轻雅皱眉地看看宦牧,转头又看看这个略显原始的树屋,惊呼道:“大叔,为什么你没有被褥?这太欺负人了!”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宦牧淡淡道,“我在这里只是杂工罢了,用不了那么好的东西。”
“但是,这也太过分了!”轻雅不高兴道,“难道,杂工就该睡这样的硬床板吗?”
宦牧笑笑,道:“没事,这是我乐意的。”
轻雅一呆。
宦牧轻叹一声,道:“小雅,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不必了。我在这里,不过是赎罪罢了,其他的,都嫌多余。”
轻雅呆然,道:“可是,师父一直都说,错不在你,你也是被利用的。”
“就算是被利用,也是因为我,训练出了这枭锐禁军。”宦牧笑笑,道,“要知道,江湖之中诸多隐士,隐士之中诸多高手。若非有这枭锐禁军,无论有多么缜密的计划,都无法实施。而我,却让其成为可能。”
轻雅呆然听着。
宦牧轻叹一声,道:“前辈没有怪罪于我,是他大度。而我曾屠戮毕方谷,确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若是一切都怪罪于那决策者,也是不妥,毕竟,这件事的完成,并非只是决策者动动嘴皮子就能做到的事。终究,还是怪我。”
轻雅皱眉,道:“大叔,你又来了,总是抓着过去不放,好累。”
宦牧笑笑,道:“我是赎罪。”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自己累死啊。”轻雅想了想,奇怪道,“你想,如果你现在把自己累死了,那之后漫长的学习生涯中,师父就要一个人照顾我们两个孩子。我本来就体弱多病,单玑还哭闹耍赖,如果你不在了,那师父得多累啊。”
宦牧一怔,惊讶地看向轻雅。
轻雅偏头,道:“所以,就算大叔你要赎罪,也好歹保证你先别给别人添麻烦吧?总觉得你现在做的事,不像是赎罪,有点像是二次伤害。”
宦牧笑笑,道:“你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不过我觉得,师父是真的不在乎你是不是赎罪,他只是想找个方便的人来帮他看孩子。”轻雅撇嘴,道,“按状况来看,你身份特殊,也不会泄密,而且和我们都熟,是最好的人选。临时找别的杂工,别说我和单玑生疏,估计师父都不乐意。所以,只能是你了。”
宦牧笑笑,道:“若真如此,倒也不错。”
轻雅没太明白话中含义,只是眨眨眼,道:“总之,大叔,你要照顾好你自己,然后照顾我和单玑,还有我师父。”
宦牧笑笑,温和了态度,道:“好。”
“嗯。”轻雅见宦牧正常了,微笑道,“我去找师父说,给你添点东西,不能虐待杂工。”
宦牧点头,道:“多谢了,我不好开口。”
“我明白。”
轻雅说完,从东树屋跑了出去,直接跑到西树屋去了。
还未进门,便听荆燚笑吟吟地声音道:“你拉一下门口的绳子。”
轻雅一愣,见那绳子就在眼前,没过脑子就拉了,结果立刻听到东树屋哗啦了一声。轻雅吓了一跳,赶忙跑回东树屋,惊讶地看到宦牧站在床畔,而床上多了一大摊东西。那一摊东西,便是被褥和一些简单的常用器具。
原来是个恶作剧。
轻雅立刻明白了,其实荆燚早就给宦牧买了这些东西,然后因为宦牧不要荆燚又高冷,所以就干脆弄了恶作剧,等着宦牧什么时候要的时候吓他一下玩。
荆燚肯定是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才会适时地让轻雅拉绳子,最后还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真是荆燚的嗜好!
明明做的是好事,却让人一点都感激不起来!
轻雅哭笑不得。
宦牧笑笑,平静地收拾着东西,道:“真是厉害。”
“是够厉害的。”轻雅连忙帮着收拾,道,“就这么直接从上面砸下来,也不怕砸到你。”
“不,我是说这机关的隐秘程度。”宦牧笑笑,道,“刚刚咱们一直在这里,都没发现他上面弄了这么个东西,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