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气氛微妙地紧张起来。
江离铭毫不犹豫地淡然笑道:“水平是够,不过这音色太过特色,不适合官乐坊的合唱。我看,那边唱和声的女子,倒是不错。”
说着,江离铭仔细打量着明馨,赞许地点点头。
房妍婳轻笑,道:“那,江大人看……”
“不必多言,我明白你的意思。”江离铭伸手一指明馨,道,“你,来我官乐坊当歌女。”
明馨一怔,盈盈笑道:“多谢江大人的好意。不过小女子并非歌属之人,也无心做歌属之事,是以,还请江大人收回成命。”
“女子,就应当唱个歌跳个舞的,在乐属作甚?”江离铭不耐烦道,“反正你的琵琶演奏也就一般,不如转行唱曲,比你在乐属好上百倍。”
明馨闻言,笑意顿时消失,冷冷道:“旁边这位妹妹是歌属之人,您不找她加入,却要找乐属之人加入,岂不怪哉?”
“你旁边那个,全程没有一个音唱稳,明显就是凑数之人,我要她作甚?”江离铭有趣地打量着明馨,淡笑道,“姑娘,你真的很厉害,转眼就变了个音色。我对你,当真很有兴趣。”
明馨冷淡道:“抱歉,小女子以为,官乐坊不对我的胃口,我宁愿在这徵羽楼中,继续弹我的琵琶,也不会去官乐坊唱曲的。”
江离铭一愣。
房妍婳赶忙陪笑道:“还请江大人莫要见怪。这是我乐团副团长,平日里最不喜卖弄歌喉,是以出言冲撞了大人,还请莫要怪罪。”
江离铭淡笑,道:“乐团副团?她若要凭姿色歌喉,恐怕连这郢中花魁一位,都能轻易收入囊中。如此,又何必去做什么乐手?”
明馨冷淡地瞧了江离铭一眼,没有多言半分,直接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抱起琵琶。
江离铭大为意外,淡笑道:“这有才华的女子脾气也大,若是进了官家乐坊不受管束,也是麻烦。罢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虽然我个人并不看好这女子乐团,可谁让你们名气大呢。就这样罢!”
房妍婳笑笑,道:“既然如此,还请江大人明示,这徵羽楼头牌一位,谁更合适?”
江离铭一怔,道:“怎么,难道就这两人参选么?”
房妍婳盈盈笑着,说道:“哎呀,江大人呀,实在抱歉。这年末了,也没剩下太多姑娘,只有这些了。舞属乐属,也是这般状况呢。”
“如此也罢,谁让房姑娘的徵羽楼生意兴隆呢。”江离铭点头,道:“你再把上一个叫出来我看看,有点忘了。”
“是。”
房妍婳应声,让闲杂人等离开舞台,只留下阳涟和乔俏媚站在舞台之上。
二者相较,优劣立显。
“嗯,我还是坚持我的决定,让第一位姑娘当选头牌。”
江离铭说着,解释道:“徵羽楼的头牌,歌喉其次,样貌优先。相较之下,自然是第一位姑娘美艳动人些,第二位太素了。而且,第一位姑娘站在台上,落落大方,第二位姑娘就稍嫌瑟缩,犹豫不决。在这里演出,没有一个自信的心,唱得再好,都没用。所以,徵羽楼的歌属头牌,就是这第一位姑娘了。”
阳涟欢喜心中,笑然道:“多谢江大人。”
“多谢江大人。”乔俏媚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江离铭顿时皱眉,道:“你看我就说,这样的人有好歌喉也没用,站在人前胆子太小,没意思。”
乔俏媚闻言,羞愤难当,转头跑下了舞台,跑到后院去了。
“我离开下。”
宦牧见状,立刻与轻雅说了一声,转头从前门出去了。
轻雅正在疑惑宦牧为什么从前门出去,只听轻功展袖之声,宦牧轻然跃上房顶,轻然跑到后面去了。轻雅惊愕地呆了呆,居然还可以这样,为了到后门去,可以从楼顶走。稍微反应了片刻,轻雅才反应过来,好像的确是可以这么走的,以前都没太注意过。
忽然感觉有人。
轻雅抬头,果然看到有不少陌生人走到前堂之中,于是伸手一拦,稚气道:“这里不可以进。”
陌生人中,有一人好笑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能拦得住么?”
轻雅呆了呆,还真是,自己张开双臂,都没这门宽。
又有另一人笑道:“我们刚刚就是看那假面人厉害,不敢进来。但是现在就剩你一个孩子,还有什么不敢的。来,大伙跟我往里走喽!”
“不行。”
轻雅目光一扬,态度冷淡,道:“我不会让你们进去的。”
这孩子目光犀利,陌生人众稍有停滞,却没有放弃。有人完全无视这孩子,就准备往里闯。
“这是你们先找事的。”
轻雅真气一转,气壁张开,轻然一推,将那陌生人众推离门口,洒然甩袖。
这孩子居然会武功!
陌生人众瞬间被吓住,乖乖的站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轻雅冷冷瞥了他们一眼,转头继续望向里面的演出。
哎呀,舞属演出已经开始了。
岐露和另外一个不认识的舞女一起,盛装打扮,手持孔雀翎毛,演出祭祀羽舞。因规格而不得不单调的祭祀礼乐,配上这庄严肃穆的羽舞,看上去,还真有那么几分官乐坊的意思。
轻雅有趣地看着,好漂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