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索艿传音说完,轻然打了一声蝉鸣,轻松混在了乐曲之中。
佘侃一怔,奇怪道:“你这是做什么?”
“暗号。”
索艿淡淡吐出两个字。
那边,宦牧听到了蝉鸣,立刻理解了索艿是在说“求放过”。宦牧微微一笑,连看都没看,只是回应了一声蝉鸣。
楼上,有一凭栏女子听到蝉鸣对答,手中团扇不由得一停,眼眸染上疑惑。目光轻悄悄从楼上洒下,仔细寻找着声源所在。
佘侃忙问道:“他说了什么?”
索艿淡然解释,道:“他问,有没有看到和他一起的那个孩子,那孩子走丢了。”
佘侃疑惑,道:“真的假的?那么一声有这么长一句话?”
索艿哼笑,这套蝉鸣暗号的奇妙之处,就在这里。因为彼此都已熟识,只要简略发音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想要破译的人听了,仅能破译只言片语,终不得其正解。
“孩子的话,我看到了。”客沩冷静道,“看,在贵宾单间前打转的,不就是那孩子么。”
索艿瞅了一眼,立刻用弹舌暗号打出方位。
宦牧得到信号,转身往其他方向走去。
“喂,你在乱说什么啊。”佘侃皱眉地瞅了眼索艿,道,“那个人怎么往别出走了?”
“掩人耳目。”索艿冷冷抛下一句,道,“行了,干正事。”
佘侃不放心,道:“可是万一……”
“等万一了再说。”客沩命令道,“散。”
三人无声,没入人群。
贵宾单间。
位于距离舞台较远的地方,是几间隔音很好的贵宾单间。
至于用处,简单的说,就是有大款看上某个女子了,直接叫到单间来,私聊。
不过现在,单间里都没人。
轻雅害怕地躲在没人走过的小道里,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我去!
为什么这民乐坊可以建的这么大?感觉比官乐坊的大堂都大好吗?
轻雅不高兴地嘟囔道:“有钱就是任性,建这么复杂干吗?害得我都迷路了。”
“这徵羽楼是比较富裕,但这和你迷不迷路没有关系。你要不是到处乱跑,就不会迷路。”
闻声,轻雅吓了一跳,可怜巴巴地抬头,道:“大叔,你在啊。”
宦牧轻叹一声,笑笑,道:“你这孩子也是。这么多人,想都不想就往里面钻,不怕出不来吗?”
轻雅弱声道:“我以为可以出去的嘛。可是没想到这里有那么多人,还一直乱动,气场太混乱了,我根本分不清方向。”
宦牧笑笑,道:“移动的目标,的确容易干扰方向判断,所以你尽量别乱跑。这里人多,你一个孩子,被人家挤伤了怎么办?”
轻雅乖乖点头,道:“我错了。”
看来,这孩子是真的给吓到了。
宦牧好笑,伸手道:“来,跟我走,我带你出去。”
轻雅摇摇头,道:“大叔,我要找女子乐团,你带我去找好不好?”
宦牧笑笑,道:“找乐团也不能现在找,这里正在营业,这时候,你总不能冲过去跟人家说话吧?”
轻雅想了想,也对,道:“那,就带我先看一眼。等明日她们练习的时候,我也知道要找谁。”
宦牧笑笑,道:“好吧,那你跟我来,我带你去那边看。”
“嗯!”
轻雅顿时笑眯眯的。
宦牧带着轻雅,沿着外围人少的地方,往舞台那边靠去。
一路上客流众多,多到吓人。二人艰难前行,进度缓慢。
走了一阵,恰好走到前门入口处。
在门左侧,有三个木质架子,分了好几层,密密麻麻地挂着好多牌子。木牌上传来淡淡的香粉气息,轻雅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去了,忍不住驻足观瞧,却是看的眼晕。
“这些是……什么?”
轻雅仰头看着,稀奇道:“这么多,全是字,看得眼花缭乱的。”
宦牧跟着停了下来,看了看,道:“这些是徵羽楼内卖艺女子的名牌。”
“名牌?”轻雅稀奇道,“为什么要挂在这里?”
宦牧笑笑,道:“这是徵羽楼女子排行榜。名牌所在的位置,便公示该女子的等级。自上而下,分别为头牌,二牌,三,四,五,六,及下等。”
“哎?”
轻雅一惊,道:“原来不是上中下等吗?”
宦牧好笑,道:“当然不是。那样分级太过粗糙,不方便定价。”
“定价?”
轻雅茫然道:“是说月钱会不一样吗?”
宦牧犹豫着措辞,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价钱,是指请她们演出,所需要的花费。”
轻雅呆了呆,道:“原来如此。”
宦牧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和一个孩子解释,那些达官贵人把这些女子请去演出,具体是要做什么。不过看着榜上的这些牌子,宦牧笑了笑,无奈而随波逐流的女子,依然有很多啊。
轻雅想了想,抬头又看了看那个排行榜,道:“最上面那三个空钩,是什么意思?”
“那是头牌的位置。”
宦牧笑然解释道看:“其他民乐坊,通常只设有一个头牌。不过这徵羽楼与官乐坊一般规矩,女子也分歌舞乐三属,是以这头牌也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