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雅好委屈的,有必要打这么使劲吗?痛死了。
宦牧尴尬地道歉,道:“抱歉,我不该多话,疼不疼?”
“不疼!”
轻雅扭开头,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双手捂着被打处,等着疼劲儿自己过去,不高兴地趴在桌子上。
“小牧,你接着说。”荆燚做着怪脸道,“你烧完毕方谷之后,做了什么?”
宦牧很快说道:“我直接回中都复命,然后辞去职务,远走江湖。”
荆燚一怔,道:“就这样?”
“其实我本来去中都,是要向前辈请罪。”宦牧说道,“但我到了中都,才发现前辈已经离开。所以我只是辞去职务,带了几个同样不愿意留在军中的弟兄,到江湖去了。”
“理由?”
“枉杀无辜,心中有愧。”宦牧应道,“我听完灵偃大师的曲子,忽然发现,其实江湖人什么都没有做,真正搞乱江湖的,就是我们这些枭锐禁军。或许先皇为了巩固他的地位,杀一些有危险隐患的江湖人,也无可厚非。但是我却因为相信他,而枉杀了太多的人,实在是不应该。本想要保护,却变成了杀戮,唉,世事难料。”
荆燚思索片刻,道:“所以后来,你没有再关注过乐雅的去向?”
“没有。”宦牧应声。
荆燚疑惑道:“但是我赶回去的时候,只看到了师父的遗体,没有看到乐雅。”
宦牧一愣,道:“我当真没拿。”
“肯定不是你,要是你拿了,那乐雅早就在师珏手里了好吧。”荆燚很是疑惑,道,“奇怪了,到底是谁拿走了乐雅?”
宦牧也皱眉思索。
轻雅恢复过来,无语地看着两位大叔犯傻。谁拿走了有必要纠结吗?现在乐雅就在他手里好不。结果都在这里了,居然还要纠结过程,真是多余。
“好了,我到了。东西放这里,你们可以回去了。”
房间外,传来了林飔冉的声音。
轻雅呆了呆,下意识地看看窗外的天色。他们还当真走了一个多时辰啊,可真是可怜的很。那竹林绕的,当真心累又眼晕的。
“是,那我等告辞了。”寋老的声音传来,“祝您在乐师大会上取的好成绩。”
“多谢。”林飔冉应付地说道。
寋老几人的脚步声离开,林飔冉进到隔壁房间,就没了声音。
轻雅呆了呆,不是出事了罢?
“小雅,这房间之间都是隔音的,听不到隔壁的声音很正常。”荆燚有趣地看着轻雅的表情,道,“你别摆出一副死了人的表情,恁吓人。”
轻雅面瘫状看过去,道:“是这样,我不知道。”
“看你的样子就像不知道的。”荆燚好笑道。
轻雅想了想,道:“然后荷花苑的管事住在哪儿?”
“他们送你们过来,就回去了。”荆燚应道。
轻雅一呆,道:“哎?不等着我们一起回去?”
“一般不会需要一起回去,大家基本还是希望多跟着大师到处转转,然后再回去。”荆燚好笑,道,“你们若要回去,提前飞鸽传书,让他们来接就好了。”
轻雅摇头,道:“我就是问问。已经和宦大叔说好,我们要去找乐坊玩了。”
荆燚瞥了一眼宦牧,宦牧立刻应道:“若前辈有其他安排,晚辈愿意听从。”
“暂时没有。不过我想一个人梳理一下思路,所以离开一会儿。”荆燚一口喝掉剩下的凉茶,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转身要走,“对了,小牧,你记得去找件蓑衣来。”
“是。”宦牧起身应声,才发现自己差点忘了这茬。
荆燚笑嘻嘻地回头,道:“你不问我要做什么?”
“全听前辈差遣。”宦牧应声。
荆燚哈哈大笑,捡起他刚刚丢在门口的蓑衣斗笠,穿好,道:“晚上带你出去玩,所以晚饭前记得准备好哦。”
“是。”宦牧应声。
荆燚出了房门,迅速跑到对面他自己的房间,没了声息。
宦牧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饮茶,已经冷掉。
轻雅小心地看着宦牧,道:“大叔,你没事吧?”
宦牧勉强笑了笑,道:“原本是有些难过,没想到说出来之后,却感觉好些了。”
轻雅微笑,道:“但是感觉燚大叔,心情不太好了。”
“是吗?”宦牧一怔。
轻雅微笑,道:“我能感觉到,燚大叔的已经在悲伤爆发的边缘。说不定突然跑走,就是一个人躲着哭呢。”
宦牧道:“也是。突然听到恩师的死法,怎么都会有些悲伤罢。”
“不过,宦大叔果然还是个好人呢。”轻雅微笑道。
宦牧淡淡道:“杀过那么多无辜之人,如何算得上好人?”
“按宦大叔的说法,你辞官之后,就去当了侠士罢?”轻雅微笑,道,“其实大叔是真心想帮助旁人的吧,能看得出来。”
宦牧勉强笑笑,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