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不能偷懒。不练习怎么能弹好琴。”
“我没说不练习,我是说不用那么辛苦的练习。”轻雅说道,“他们总是一直合奏同一首曲目,明明错不在自己,还非得一遍遍练下去的那种,好烦哎。”
宦牧怔了怔,道:“合奏当然要全都没错才好,肯定要这么练习的。”
“那很奇怪哦。明明就是几个人错,让他们几个人单练好了再来合奏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让所有人浪费时间陪他们练。”轻雅摇头,道,“总之我想去见识下乐坊,但是不想加入乐坊了。反正乐坊里都有零工,当个杂役也可以。”
宦牧想了想,道:“我到想到一个地方,不过……”
“嗯?”轻雅好奇。
“不过你的认真参加完乐师大会才带你去。”宦牧笑笑,道,“你不能想着玩,就不好好比赛。”
“知道啦,不会耽误比赛的。”轻雅看看天色,“哎呀,日头都老高了,不会都开始了吧?”
“还真是,快点走罢。”
宦牧赶快带着轻雅往荷花苑走去,心中微微有些走神儿。
“大叔,”轻雅忽然问道,“你想到的地方,是乐坊吗?”
“对。”
“官乐坊还是民乐坊?”
“当然是民乐坊。官乐坊你连打杂的资格都没有,规矩严着呢。”
“……那就好,我不喜欢官乐坊。”
宦牧笑笑,道:“不喜欢归不喜欢,不过有机会还是该去看看。想在乐律上积累更多经验,就不能只在江湖上走,高处也要去看。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轻雅不走心地点头,道:“先把江湖走完再说,基础不牢,爬上去只会摔死。”
宦牧一笑,说得还挺在理。
不多时,二人来到荷花苑内。
站在门口,一片冷清。
轻雅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连忙退回去牌坊处,确认上面写着的名字是三个字。再看看眼前的荷花苑,轻雅迷糊了,没走错地方啊,为什么依然没什么人?
管事处,管事多了几个。
苑中,零散走动的人还没管事多。
轻雅呆呆看向宦牧,尴尬道:“是不是咱们来晚了,已经结束了?”
“不应该。”宦牧道,“这才不到巳时,怎么也不该没人。先去管事处问问,是否有赛事调整。”
“哦。”
轻雅点头,拐弯绕过竹篱笆,直接往管事处去。宦牧怔了怔,从湖面的栈道上下来,也从小路过去了。
虽然是件小事,不知道为什么,宦牧感觉这孩子可爱得好笑。
管事处前,几个管事聚在一起,愁眉紧锁。
“哎,到头来还是没人了,这下可怎么是好?”
“您不是说有个孩子报名了,怎么也没见人?”
“不知……哎?来了来了。”
管事寋老远远看到轻雅,快步迎了上去,长叹一口气,道:“小雅,你可算来了,等你好久了。”
轻雅呆了呆,道:“好久?可是那天,你只说了日期,没有说时辰啊。”
呃……
说的也是。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寋老唉声叹气,道,“小雅,你带号码牌了吗?”
“带了,给你。”轻雅递过去牌子,奇怪道,“难不成除了我,都没有别人来。”
寋老长叹一声,接了牌子回到桌前准备登记,边写边说道:“唉——别提了。总之啊,现在就你一人报名。唉——这都解禁了,怎么还这么担惊受怕的,有什么可害怕的啊。”
“你说谁害怕了?”
闻言,寋老一怔,赶忙放下手头的事,迎上去一礼。
“林乐师,您来啦。”
来者是望海城内的二胡乐师,林飔冉。
林飔冉直接拿出号码牌放在桌上,傲然道:“我都说了今日回来,你忘了吗?”
“哎呦,人老了不中用了,您瞧我这记性。”寋老赶忙行礼道歉,赶快登记。
轻雅瞥了一眼那报名牌子,居然是一号。转头又看了看那中年人背着的像锤子一般的乐器,好有趣,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二胡。”
宦牧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轻雅在想什么,随口解释。
“二壶?”轻雅呆然说道,“那是一个。”
宦牧顿时被逗笑了,旁边的林飔冉直接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二胡,指的是二弦胡琴。胡琴,就是从北方胡人那边传来的一种琴。”宦牧耐心解释道,“这位是二胡大师林飔冉,常年在望海城居住,在这一片很有名气。”
“哦。”
轻雅疑惑地盯着那个二胡,那东西也是一种琴啊,和自己的琴差距也太大了。
“小子,你连这都不知道,还来报名乐师大会?”林飔冉瞥了眼名单,又看了看轻雅,道,“你还是赶快回家去吧,别在这丢人了。”
轻雅呆了呆,道:“咦?原来乐师大会是比谁认识的乐器多啊。宦大叔怎么办?我不认识多少乐器啊。”
林飔冉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宦牧忍俊不禁,耐心道:“不,乐师大会是比演奏的,不是比认识乐器数目。”
“这样啊。”
轻雅说完,继续盯着林飔冉的乐器。
林飔冉皱眉,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孩子在这里。抬眼望望,周围人迹稀少,这荷花苑倒是大不如前了。
“你们这,人怎么这么少?”林飔冉嫌弃地瞥了一眼轻雅,道,“难道不是今日比赛吗?”
“唉,您就别问了,一言难尽啊。”寋老登记好了牌子,又把牌子递给轻雅和林飔冉道,“恐怕今天就您二位参赛了,也就不比了。双双晋级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