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赢过师珏的人,好像谁说过他叫什么来着……
“我听说过你,玩琵琶的。”轻雅想了想,说道,“名字忘了。”
老者尴尬地看着轻雅,忽然摆出一副认真地态度,说道,“我叫荆燚,你要记得哦,四个火的燚。”
轻雅想起来了,好像是叫这个。
不过,又是个天下第一啊。自己怎么这么背,轻雅微微皱眉。他只想简单地学个琴,差不多糊口就行了。结果呢,接连碰到两个天下第一,这是非要把他学琴的积极性打击到低谷才罢休么?
“告辞。”
轻雅转身就走,在这废话这么久真是浪费时间。看,这么一闹腾,太阳都躲到地平线里面了。
“咦?哎?你别走啊!”
荆燚赶忙追了过去,一把拉住轻雅,道,“你怎么都不表现的惊讶一下,难道见到我就这么无所谓吗?好歹我也是个天下第一哎,你这反应也太冷淡了。”
“你是天下第一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要赶路,少陪了。”
轻雅根本无心与他多说,加紧步伐向村外走去。
“嘿!我说了别走。”
荆燚毫无声息,忽然就扑了过来。轻雅一个旋身让开那一扑,惊然见荆燚凌空踏步转向,又朝着自己扑过来。轻雅再躲,荆燚再扑。没转三圈,轻雅步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那荆燚抓住。
眼看着手就要触到轻雅一闪,荆燚忽然停住,猛然后退,展袖回防。似乎是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攻向荆燚,只见荆燚挥袖一甩,将那东西甩到地上。脚旁的土地被重重一击,荡起一阵尘土飞扬。
什么东西?
轻雅呆呆站住,他什么也没做啊。
“咳咳!哎呦我去,这土,咳咳咳!”
荆燚纵身一跃,跳出扬土圈,站在旁边的破房子上,叫道,“你这老东西,护着他也就算了,还下这么重的手,生怕打不死我是吧!我就是逗逗他玩,又没有真要怎样!你说说你,至于嘛!”
他在跟谁说话?轻雅不懂。
轻音道:“荆燚小儿,许久未见,武功精益,吾心宽慰。”
“你什么意思?要是我武功不好,你打死我,也就打死了是吧?”荆燚站在房上叫道,“你这老东西,身为乐器,成天打打杀杀的,也不嫌腻歪。”
轻音道:“不服来战。”
“我不服,但我就是不战。怎,么,地?”荆燚哇哇叫道。
轻雅看明白了,道:“燚大叔,你是在跟轻音说话么?”
“嗯?轻音——琴啊!”荆燚笑嘻嘻道,“对,我就是再跟这老东西说话。”
果然,这琴是可以说话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听不到?
轻雅心中划过一丝失落,忽然抬头说道:“燚大叔,刚刚你说,我可以让你做一件事,对吧。”
“对,你现在想到了?”荆燚笑嘻嘻道,“说吧,我荆燚决不食言。”
“你能不能告诉我,有关这个琴的事。”轻雅认真道,“你知道它的事,对不对?”
荆燚一怔,道:“就这件事?”
“嗯。”轻雅点头。
荆燚稚气地眨眨眼,道:“其实我本来叫住你也是要告诉你这个,算不上还人情。”
哎?
轻雅怔了怔,道:“你要告诉我琴的事……你早就知道我有这个琴?”
“有次见到你在环街拿出来过,就知道了。”荆燚很不正经地说道,“不过这次我是听到它,”荆燚一指那琴,道,“说你因为它昏倒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下你这个琴的事。毕竟老是昏倒,不是什么好事。”
轻雅呆住,他根本没印象见过这个人。
“好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听琴的事,就随我来吧。”荆燚挤眉弄眼,神秘兮兮道,“我要好好给你讲讲,这老东西那些见不得人的,嘿嘿嘿……”
轻雅无语地看着荆燚,这人没事吧?一个花甲老者,这样子倒像幼子一般。
但是这人知道轻音的事。
轻雅也只能跟他走了。
二人穿过西荒村,到了村外的一处破庙落脚。
天色已暗,篝火摇曳。
轻雅打量着这个破庙,还真是什么都没有的破庙,堆了好多灰,唯有角落的那堆没有灰的木柴很是抢眼。
“小雅,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荆燚烤着火堆,笑嘻嘻道,“我选的地方,你放心!”
轻雅看看木柴,又看看篝火,疑惑道:“你经常在这里住吗?”
“也没有经常啦,只是偶尔。”荆燚随手摸了轻雅包里的饼子,拿出来烤,“我经常到处晃悠,所以就在各地都弄了个类似小据点的地方,比如这里。到附近的时候呢,就可以到这里歇歇脚,然后在继续走。行走江湖嘛,总要有点准备才是。”
“那你怎么会吃土。”轻雅奇怪道,“你应该早就准备周全了吧。”
荆燚尴尬了一下,做了个鬼脸,才笑嘻嘻说道:“我可是从镜湖赶到这边,跑得快累死了。本来想着,在这里小睡半个时辰,然后去城里补给。结果呢,一不留神睡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不,城门关了,我就没得吃了。”
轻雅好笑,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犯傻没得吃?”
“不不不,绝对不是,你不要这么污蔑我。”荆燚连忙道,“这绝对是我闯江湖六十年来,第一次失误。只是失误哦!我有钱的,就是没能进城补给!”
荆燚特地把钱袋拿出来给轻雅看,轻雅瞄了一眼,还真是,白花花的银子,不少钱。
“哎,钱多了没用,这东西又不能吃。”荆燚郁闷地收起钱袋,道,“小雅,你可别学我,出门一定要带够干粮。好几次我差点都想吃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