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节</h1>
我实在理解不了,他为何此刻还能够如此从容,难道说这墓里的东西对他的吸引力真的依旧大到让他将生死置之了度外?
我胡思乱想着,炮仗他们已经朝前面走了过去,这里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已不是封闭的墓室,里面有价值的东西很少,一些壁画也都破损不堪,看不出什么了。
跟着他们进入所为的正殿,里头也是空荡荡的,不过,这里多出了一些骸骨,我跟炮仗走过去看了看,只见这些骸骨已经是白骨一堆,以我们的本事已无从分辨年代,不过,这些骸骨有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有几个尤其容易辨认,因为他们脑袋上戴着的正是炮仗之前捡到的钢盔。
“日本人?”我诧异地看了炮仗一眼。
“你是说,这些死了的都是小日本?”炮仗问道。
我点了点头:“你又不是没看过抗战电影和电视,难道不认得?”
“谁注意这玩意儿,我看那也就图个乐呵。你是说,这些都是鬼子兵?真特娘的邪了,当年鬼子又是飞机又是大炮的,被游击队用手就生撕了,进到咱中国的斗里,也这么惨?”
“别他妈胡说。”我打断了他的话,转头对陈子望道,“你们之前进来的时候,应该发现了吧?”
陈子望点头:“嗯,这里的确是被日本人抢先来过了,东西也都被他们搬空了,不过,他们走的似乎很匆忙,不然的话,尸体应该被抬走才对。”
我想了想,认同了陈子望的说法。
当年日本人派了军队进来,按理说挖个墓应该很简单才对,怎么还会死人,而且,还来不及将尸体抬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里看来远没有我们此刻见识到的简单。
陈子望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么,又说道:“小九爷是不是觉得这里很危险,这些日本军人都死在了这里,我们的危险更大?”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陈子望并未让我久等,又接着道:“其实,这不难解释,当初日本人第一次探墓,这里的机关陷阱很能全部都是完好无损的,他们如果没有倒斗的行家带着,中机关死些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至于他们为什么急着离开,我想这或许并非是因为古墓本身。”
“你的意思是?”
“战争年代,有太多的因素可以让他们离开了,比如我们的军队打了过来,他们人手不够,着急转移,没有时间处理这些尸体,又或者接到了上面的命令,让他们调动,时间紧迫他们打算回来再处理尸体,结果未能回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总之不一定就是古墓是的他们无法转移这些尸体。至于我们,与他们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这里炮爷和胖爷都是行家。”
“胖子?”我疑惑地扭头看了看,这里这群人,除了炮仗实在没有一个胖的了,就算陈子望略显富态,但他的话里,显然不是指的他和炮仗。
陈子望突然又笑了起来:“我忘记介绍了,这位就是胖爷。”说着,他伸手指了之旁边一人。
我扭头一看,居然正是那个当初去我家找我买猫的瘦猴,心头顿时更加疑惑起来。
第十二章 虫子
这瘦猴长得尖嘴猴腮的,脸上除了骨头好似就剩下皮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和胖有关系,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原因,我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感,此刻陈子望提起他,他倒是不见外,走过来笑着解释了一遍。
原来这小子以前的体格和炮仗差不多,不过有一次倒斗着了道,原来的盗洞没法走,他便想着反打盗洞,结果挖到了沙迷子。
沙迷子是行话,就是墓室上方的流沙,为的就是防盗墓贼,只要盗洞挖到了流沙,沙子便会反灌到墓室里,将盗墓贼活埋。
当时他没了办法,又不敢到处乱挖,那样死的更快,也是他命不该绝,让他找到了一个前辈留下来的里窑子,但让他绝望的是,那盗洞是开在两块巨石的缝隙中的,盗洞的宽度根本就容纳不了他。
在情急之下,他也是没了章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出钻,结果就被卡在了那里,他说他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被卡了多久,只靠着下雨流进来的一点雨水存活,最后救他的人,便是当天和他一起去买猫的那个大胡子,之后两人就成了生死兄弟。
听他说完,我忍不住说道:“你现在这体格,被人叫胖子,你不感觉别扭?”
“听惯了也没什么,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那次吓怕了,不敢再往胖吃,他们哪里知道真正的原因,这事我很少跟人讲,上次在小九爷府上多有得罪,这次算是赔礼,就讲一下吧。”
“你的胖瘦和我们哥俩儿有半根毛的关系?还赔礼?”炮仗在一旁说道,“再说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讲这个。”
瘦猴听了炮仗的话,也不介意,依旧面带笑容道:“越是被困住越不能慌,炮爷也是干这外八行营生的,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反正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也不耽误,多说一说,交流一下经验,说不定能够点明白对方呢?”
“你的意思是要指点老子?”
“哪里哪里,只是交流。”瘦猴的脸上笑容不变,却也没有因为炮仗的话,就住口,随后,他便又讲了一遍他瘦下来的过程。
对于他怎么瘦下来的,说实话我不怎么感兴趣,与其听他扯这些,还不如研究一下这些日本兵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在那边叨叨地说着,我也不能去堵住他的嘴,便没有理会他,又低头去看那些日本人的尸体,只是他的话却慢慢地引起了我的兴趣。
他说,被卡在那里窑子里面,他一开始已经绝望了,出,出不去,想退回去,也没办法,甚至连自杀都成了问题。
因为挣扎的关系,他的衣服早已磨烂了,皮肉也有不少口子,起先是疼到后来就开始痒,最早他还以为是伤口开始愈合的原因。
直到一条虫子从他的胳膊里面爬出来,他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已经长满了虫子。
瘦猴说,最后大胡子把他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而大胡子当时家里很穷,也没钱送他去医院,只帮他在村里找了一个赤脚医生。
那赤脚医生是个老中医,还真有办法,弄了一个木制的大桶,里面灌了满满一桶药酒,把他放进去整整泡了一个多星期。
那些虫子便都从他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他说,他死也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了,又痒又疼,自己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虫子在身体里钻来钻去,而药酒刺激伤口的疼痛,简直就好似被人用刀一刀刀地在身上划一般,而且还不间断,简直比死还难受。
不过,这个办法总算是保住了他的命,只是自打那之后,他的身体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骨瘦如柴,再也吃不胖了。
而他也多了一大嗜好,那就是饮酒,现在喝酒就和喝水一眼,喝多少都不会醉。
我听得啧啧称奇,炮仗却瞥了瞥嘴:“你他妈就吹吧,还身上长满虫子,你怎么不说,你就是一条大蛆呢?”
“炮爷看来不信,现在也不是地方,等出去了有机会,陪炮爷喝几樽。”
炮仗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