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寇伯克是什么来头,自血咒魔族形成,他们就像受到神灵的禁錮,一直成群封闭滞留在血咒荒原。」老伯说:「直到一日寇伯克突然领着血咒大军打破界限,离开血原遍地进行屠杀。」
「后来,他莫名死在与奥凡界相邻的界线,也就是你要去的焦谷。着名的血咒七梦魘就是从他的尸首中发现的。或许就是七梦魘给了他如此惊天动地的力量。这件事,还是从一个逃离蜃玄会而被追杀的老伙子那听来的…」说到老伙子,老伯瞟了眼坐在窗边大椅子上抽菸的身影,那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十岁,右半边胸部以下的身体都毁了,全靠义肢撑着。
午夜沉默了,突然意识到血魔似乎有他没发现的层级存在,「蜃玄会…我在堊领走跳多年没怎么听说他们,似乎这一两年才变得活络?但凡知道他们的,似乎都相当崇敬?你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们给人希望。」
沉默坐在窗边,装有义肢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蜃玄会把从血魔身上挖取出来的灵生之核送给绝望的人,让他们有能力去报仇、拯救挚爱或保护家人。也靠这身武力去替那些声望者消灾解难。」
义肢男人斜目看向午夜:「这是一个网罗,一旦陷进去就出不来了,必须终身替蜃玄会办事,换取凝源珠维持生命。」他垂眼望着不良于行的义腿,发出若有似无的叹息:「我这一身便是以灼灵笼自毁灵生之核才得以脱离,但也成了一个废人。差点没活成。」
「他们有这么大本事可以屠害血魔、夺取灵生之核?」午夜提出质疑。
「血魔中有一些较弱的或孩子,还能应付,取得他们的灵生之核就比一般人强上不少,只要用心餵养,战力可以成长为原先的好几倍。」老伯说明。
午夜的银眼不安移动,津也是这样的,但不止好几倍,简直脱胎换骨一般。
义肢男又搭话了:「最主要的原因,蜃玄会少主就是个持有梦魘的佼佼者,他做了邪恶交易,成功留住身心没被梦魘全然吞噬。以自己作为全会的餵食主宰,所有人的命都系在他身上,形成无法背叛的强大群体。」
「哈!某种程度来说,他的心骨已经被啃蚀殆尽了!那个丧尽天良的东西!」老伯摇摇头,无奈的笑。
「二位可知道至今其他梦魘的下落?」午夜问。
老伯回答:「除了蜃玄会少主以邪恶交易得以与梦魘共存,几乎再没有人能承受梦魘壮大以后的反噬,简单说,全死了!包括血原之魔在内!没有人能成功復刻寇柏克的势力。梦魘啊!它们的下落还真成了谜,就连蜃玄会少主一直以来也很积极地想找到第二个来坐大自己,简直鬼迷了心窍。」
「哼,他们最近似乎有一个大计画,我不晓得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那个化名替他族治疗腐疫的寻曦会,就是蜃玄会的其中一个组织。搞不好腐疫就是他们散播的?」义肢男不屑的说。
「哈哈,他们在你心中还真黑。」老伯笑道。
「哼,难道不是吗?」义肢男抽着菸斗,又继续望向窗外。
听到这里,午夜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蜃玄会曾出现在边境基地,这回还听说受邀到骨堊治疗腐疫。如此频繁接近骨堊究竟是巧合,还是刻意?他是一个小心的人,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危害,急忙起身回房里要立刻联系莫狄纳,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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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受到桀威逼利诱而作罢对付小觥,杜普利依旧按原计画跟着骨堊族继续向前行进。即将进入蹭着血原外缘而过的鑽山,或许是受到明显紊乱的魔能气场影响,派出的几名斥候所带回来的消息都有些落差,令桀迟迟未做出下一步决定,营队再次在幻芯草原耽搁。
远远眺去整个鑽山头乌云滚滚,好像随时要化成怪物扑过来。
西马明瞭桀的顾虑,揶揄道:「不过是野外常见的恶劣气候,你可别把它当成末噬谷的经验,吓尿了裤子。」对于老战将来说,这样诡譎多变的野外天气已是见怪不怪,觉得小孩儿果然经验不足容易小题大作。
桀仅是看了西马一眼,依旧沉默抱臂仰望山头,确实在经歷末噬谷后,他对这种较为特异的天然现象,谨慎很多。
「我可以去探路!我让源灵生去探,能不受魔能影响,会准确的多。」津毛遂自荐。
桀伸手勾住她的肩膀,拉向自己吻了又吻,说:「我相信这件事你会办得很好,但是椿萝最近很需要你相伴。这件事交给我就好。」
也对,眼看越来越接近生產时间,椿萝还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德性,仍执意跟着搬迁队伍,不肯由阔星甲护送回去;津困扰的挠挠头,没再强求。
抽空去探望了趟椿萝,才发现杜普利的女儿和赏金猎魔者竟然都在,而且热闹的围在牌桌上。经过那天发生的事,表面上看起来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没有计较,不过实际上,津暗中和他们保持了距离,尤其不喜欢对方偶尔投来偷偷窥视自己的眼神。
这支赏金猎魔小队在这一带相当出名,除了具有多次猎杀血魔的彪悍战功,队里还有个精通占卜的战巫士巴拉蒂,据说就是她精确的占术,屡屡为小队避开灾祸,堊领大陆许多名望人士,都曾找他们执行棘手任务,因此傲慢又高调,且收取的服务费用相当昂贵。
正因为鑽山近日来听说不太安寧,杜普利城主非常忧心,于是特别找来他们,请战巫士替他占卜,而小觥的事件不过是附加的一场娱乐节目。之后几天,赏金魔猎团就留在营队里接受杜普利城主的款待;也有许多人慕名而来,愿意花大把财富找巴拉蒂占卜;而和他们混熟的城主女儿则将人带来认识左翼魔君的伴侣椿萝,很快成了一起打牌的好友。
经过战巫士的指导后,杜普利买了酬神祭物,设了祭坛,大大谢天地、求保平安一番,又在请示神旨时得了个好兆头,顿时信心满满,当下决定在吉日动身,不再等待与骨堊同行。
就在杜普利的团队啟程的同一天,桀也亲自带了一支先锋队伍,要前往探寻西边另一条远离血原,且耗时较长的路线,并将整个营队交给西马打理。出发前,津坚持要桀带上一半的阔星甲。
「骨堊的左翼大魔君,我等了你好些天了,愣是没等到你。看来传言你很铁齿这件事,是真的!」没想到巴拉蒂一早就等在营区门口,手里还抓着酒瓶,笑嘻嘻的调侃。
「我以为这事儿,你自己就能占得出来。」桀也不客气地回道。
战巫士丝毫不介意他的挖苦,傲慢地说:「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巴拉蒂算不准的事。只不过有些机会总得自己去创造的嘛!」
不等桀答应,巴拉蒂就擅自占卜了起来,她伸出右手、五指朝上成锥状聚拢,瞬间喷出烟雾,烟雾形成立体图画:「你以为绕路走远一点的西森林会比较安全?但事实上迷雾会随机飘盪到整个堊领大陆的任何角落。」
桀的神色微微收敛,就要率队离开,却接到背后来自战巫士的警告,「如果你坚持要去,我有接过一个情报。关于西森林的。」说到这里,巴拉蒂提起左手握着的酒瓶、喝了口酒,却不再说下去,带着笑容看着他,只等对方起了疑惑好奇之心发出询问。
桀的脚步没有迈出去,从对方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对身旁副手抬了下下巴示意;身旁副手有些不情愿,呈现碎念的嘴型,却没敢唸出什么,从袋子里掏出一枚闪亮魔宝,扔给了巴拉蒂。
巴拉蒂接住拋来的宝物,端详着那货,脸上即现见钱眼开的喜色,将东西小心揣进怀里,清了清喉咙说:「前些时候,有人观察到腐疫的区域会有血魔徘徊的跡象。而西森林的北藩角在暗冬之后亦曾发生腐疫,虽然没有扩大蔓延,但你应该离这些地方远一点。」
「如果你有需要从神灵那祈得更多好运气,祈祭的费用,我能算你便宜些。」战巫士展露商人的招牌笑容。
「出发吧!」桀看着前方,直接跨上骑兽领队奔驰出去。
随着杜普利的团队离开了,营区内的人潮也瞬间减去大半,而这是赏金魔猎团留下来的最后一晚,还有的就是几个跟随骨堊的小族。
偌大草原,加上天边阴惨沉重的乌云,到了傍晚倍显凄凉,营地早早升起巨大营火,所有人围在一起吃晚餐。
啪!津端着晚餐正吃着、突然伸手狠狠拍在自己脖子上。
椿萝在旁边笑她:「怎么对自己出手这样重吶!」
「一直有虫子飞来飞去很烦!咬人又特别痛!」津皱着眉头,用拇指拨着掌心里苍蝇大的虫子。
「这么冷的天气,这些虫子还真勤快啊!这一带果然什么古怪生物都有。」
两人不以为意的聊两句带过。
「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堊大陆从没有出现血咒混生种,正是因为血魔通常姦完女人就直接吸食乾了!哪有什么混种后代!」围炉取暖的人群中,几个赏金魔猎者开啟了这样的话题。
「你说的是血咒男人,那么血咒女人呢?」
「她们那么悍,总轮不到被咱强吧?!」
「呵哈哈哈哈!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真没用!」
他们那些轻浮下流又拿着残忍当有趣的话题,津听不下去,直接起身回营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