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让她先把瓷碗收起来,才缓缓用平板打出文字告诉她,老头是那鬼村的村长,几十年前,因为他一个错误的决策,害了整村子的人为他赔命,他愧疚忏悔,一心一意要给村子里的无辜村民,报仇血恨。
老头认出随团参加的司机,是仇人的后代,也是主谋在他们的水源地里,下毒谋害的凶手。于是老头抗着差点让它魂飞魄散的镇煞埤,逃出村子,一路紧跟着司机,回到他家去报复他们。
老头知道犯了杀孽的它,再也不容于世,拚着在烟消云散之前,求瓷碗帮村民早日渡化,让它们早日重新投胎,脱离镇煞埤的围困。
许盈佳闻言后,久久都反应不过来,一直到李意茹回来才惊醒她。
它不晓得她心里所想,以为她是为这件事感触良多,也没惊扰她的思绪,默默地隐身了。
它不晓得,许盈佳的确是因为它的话感触良多,却不是因为无辜枉死的村民,而是对它的来历产生疑惑。
她早就对瓷碗与它的关系起疑,只是之前隐约有猜想,如今才证实。
瓷碗来自深山古庙里的祭祀古物,哪怕是产生灵识,也不可能会用电器,会拚音打字,还会了解先进的文明,这一切都显得十分不合理。
它需要瓷碗来供给灵力,这一点她能确定,但是它未必就与瓷碗有直接关系。如果,它也是外来鬼魂呢?它和那老头一样,身体微透明,看不清脸,只差在它有实体,而别的鬼魂没有。
许盈佳想起前一阵子,她亲眼目睹的那场十字路口车祸,那名被辗毙的女骑士,在变成鬼的当时,自己明明可以见到她脸上表情,那为什么后来她见到的鬼,都看不清脸了?是因为时间吗?还是…有别的原因?
在冲完澡后,她在房间里呼唤它,它迟迟不肯出现,她没有产生焦虑不安的情绪,这种情况下,她知道怎么如何让它出现。
「我晚上真不做,真的,发生这事,我也没心情啊!」在她说完后,它立即就出现了。
她搂着它。「你当我是色魔啊!天天要,我也要休息啊!」它的手指戳着她的酒窝,在她手心上写着:你需要休息。
它把自己当作移动春药,如果出现被她逮住,她下个动作,就是脱衣服扑上来扭,挡都挡不住。
晚上她抱着它当抱枕,和它睡前夜聊,突然问它,它生前是什么人时,它长久都没反应。
「算了,不能说就别说,我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人,逃都逃不掉的。」她知道它离不开瓷碗的灵力就行,其他的一切,她也不是很在意。
在她睡意来临前,它在她手心上,缓慢却深刻地写着:我爱你,佳佳,我一直都爱着你。
但是她却没意识它写了什么,只觉得很痒,很酥麻,然后就睡着了。
它也发现她的毫无知觉,它搂紧她,手掌持续在她的背上轻轻写着字,不欲人知的真相,她所不知道的心事,它的想法,它的身份,它的感受,一一写在她光滑裸背上,只有它才知道的文字述诉,除了它自己,没有别人知道。
失去你之后,我才发现我心里出现了大缺口,而我因为这缺口,回到你身边。无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都会陪你一生一世,誓死相随,这是我与灵器绑定的约定。我卖灵魂于它,充当它的灵体,它滋补我灵力,让我留在你身边,其实,我等同于它,如今,我也只能是「它」。许盈佳自己都不晓得的一个真相,如果它不是他,她真的能这么快就爱上它、接受它吗?可惜这套公式无法验证,因为自始至终,它就是他,只是她不晓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