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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也知竞拍散会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道上规矩,但出于诚信和面子,就算等不到人卖家也没有终止交易的说法。眼前这位王老爷明显是想将这画顺水推舟当作人情给了谢必安的转世,他怎么能坐以待毙。

范闲袖摆一挥正要措辞,一旁的钱老板反到做起了老好人。

“这位先生莫恼。在下方才就坐在先生隔壁,也算是有缘人。”他将画在身后一藏,笑道,“看得出先生是真喜欢这画,我也不想夺人之美,既然您竞拍得了这物,画自然是您的。”

范闲听了这话便要上前去抢。钱老板身旁的护卫岂会置之不理,拔了剑就要取范闲脑袋。范闲灵活一避,反倒弄得王老板吓得倒地不起。那边钱老板又笑道:“先生怎可明抢?在下不过有个小请求,成了,这画我便送你了。”

范闲收回手,心道这钱老板还真是个人精,已经家缠万贯的人看不上钱财,四千多两买来的画说送人就送人,喜爱的是玩弄人心、品味百态。

范闲恢复到那番彬彬有礼的样子:“请讲。”

“我见先生如此喜爱这画,但这喜爱,究竟是如何程度,是否比得上在下,尚且未知。在下就是想瞧瞧先生如何证明自己的喜爱,是否值得让我将画送给你。”

这下就连范无救转世的护卫都愣住了。这可是个难题,地上的王老板仔细看了二人几眼,心里纳闷,这答案他可想不出。

喜爱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说是爱得凄凄惨惨,转眼间又是铁石心肠。爱可化为恨,喜可化为愁,范闲在李承泽身上深有体会,活了那么久,早已心中有了答案。

他将腰间悬的神笔取下,递给钱老板,不卑不亢道:“这笔跟了我有些日子了,虽说是我的吃饭家伙,但意义远远不止如此,没了它,我便失了生命的一部分。我将它同你的画交换,以表诚意。”

钱老板接过神笔上下端量,似乎是在思考范闲这话的真假。倒是身边护卫瞧了眼那笔,不屑道:“你若真是宝贝这笔,怎会在笔上留下划痕。”

经他一提醒,钱老板也发现了笔杆上的痕迹。原是支好笔,紫檀木的笔杆上突兀地多了一道划痕,像是野猫的爪痕,不深,但也将这笔的品质和价值大打折扣了。

那是与李承泽怒魄相斗时留下的印记,是李承泽的鬼爪痕迹,范闲笑道:“我说了,会把我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可没说会将最值钱的东西交给你。我将一支破笔随身携带,本就是罕见之事,痕迹恰恰代表了它对我的重要性。我说它重要,必定有我的道理。钱老板认还是不认。”

钱老板一愣,被范闲反将一军,不禁上下多看了几眼范闲胸有成竹又全心全意的神色,知他并未撒谎,失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见画中人恰似故人,若是见了千遍万遍,心中怀念,不忍看这画流离失所,或是落入小人恶贼之手才出手喊价。没想到先生的意志高于在下。君有意,自然承了您的意。”

他也是守信之人,好不犹豫用画卷同范闲的笔做了交换,转了圈范闲的笔,向上一抛,并未见这笔有何不同之处,遂招来自家护卫跟在身后,对范闲一作礼。范闲见二人要走,诚恳地说道:“先生,珍重。”

钱老板潇洒一挥手:“你也珍重。”

范闲即刻寻了处角落摊开画卷,不禁大吃一惊。画中内容未变,水道上泛的小舟却是变了。中间船舶上的丽人不见了,徒留一位年迈船夫摇桨。

范闲把画卷合上,正心中担心不已,墙角一道熟悉的金色忽隐忽现,范闲一挑眉,头一回见捆仙锁这么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不安又涌上几分,跟着捆仙锁赶紧离开了原地。

话说李承泽这边,范闲离开雅座没过多久,他便觉得胸口发闷,浑身躁动。

这几日每回从孩童化为成人,他总要忍一遍心烦气躁的心情。范闲迟迟没有回来的迹象,他见太阳就要下山,自己的衣物还在他的乾坤袋内,气得将桌上的茶水狼饮殆尽,跳下椅子跑出大厅,在王家园林东奔西撞找了半宿,才寻到一处偏僻无人的书房。

李承泽关了门就将其反锁,将自己剥得一干二净,趴下身,将胸口贴在地面上消磨自己如焚的心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沉下心来,伸展几下变回来的修长四肢,他懒洋洋一蹬腿,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叹气,闭上眼静默养神。

在地上匐了半天,李承泽才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还趴着的他默默翻身,脸一朝上,只见一张同自己别无一二的脸正倒了个方向凝视着自己。李承泽一惊,翻身缩到墙边,背倚靠书柜,再抬起脸来已是咬牙切齿。

他此时赤身裸体,孩童的衣物虽小,但好歹还有遮蔽作用。他拿衣料盖在自己腿根,瞬间满脸通红,夹起双腿巴不得自己能藏到地下去。

明月当空,李承泽在暗处烟视媚行,欲魄却俨然将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以鬼火点根蜡烛为屋里添了点灯光,似笑非笑看着李承泽。

他还穿着那件白纱,如此这番欲遮未遮,只会显得欲盖弥彰。烛光给他削瘦匀称的身体镀了蹭黄澄澄的金,虽然衣不蔽体,却不觉浪荡,反而盈盈然让人怜惜。

李承泽见他仍是画上那副打扮,气不打一出来,几乎是立刻破口大骂:“瞧瞧你的样子,往日学的礼节姿态都去了哪里,简直像个……”

他戛然而止,后面的话他骂不出口,欲魄帮他接了下去:“像个小倌儿?”

“……”

欲魄单手提了烛台走近他,跳动不止的烛火下,李承泽的脸显得飘然不定,似是愤怒,似是害羞,欲魄欣赏了一会,便道:“你现在也同我差不多嘛,何必来骂我。”

“……”

欲魄把手指伸向烛火,指尖穿过那尾小小的火焰,他道:“你看,这鬼火点着了蜡烛,却点不着我——很冷,就和你一样冷。”

“都死了多久了,尸体早凉了,还在意这些?”

欲魄不理会他的挑衅,把烛台放在地上,接的话文不对题:“让我猜猜,你是觉得我喜欢葡萄,才做了这么幼稚的陷阱吗?”

李承泽闭眼,扭头不答。

欲魄了然。“果然,你知道我要什么。李承泽不图荣华富贵,也不求天赐皇权,就是比普通人多吃了两颗葡萄,多看了两本书,还有——”他突然朝李承泽讥笑了一下,“想要范闲呐。”

“……”

“你真的很聪明,故意同范闲亲密惹我生气。我的确妒火中烧。”欲魄靠近他,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范闲身上暖和吗?他让你暖和过吗?”

他多问一句,李承泽双唇便咬得更重一分,落在背后的手指一动,一根金色绳子探出头来。捆仙锁原是想将欲魄来个五花大绑,却见欲魄近乎一丝未挂,犹豫了一阵,差点败下阵来。在主人强硬的命令下只好飞上前去。不想这绳子一碰欲魄,欲魄却突然气急败坏地娇喘一声,身体软绵绵撑了个椅子才能站立,媒眼如飞,好一个美人计。

捆仙锁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害羞地躲回李承泽怀里,像个初春少女撞见了别人的好事,打死都不愿意出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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