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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西启?琐碎
昨日折腾睡得晚,日上三竿朱明照方昏沉转醒。他伸手下意识向身旁摸索着,抚上青玉嫩滑的身躯。那手感光滑细腻如上好羊脂白玉,让朱明照又忆起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他忍不住再次向青玉下身探索摸去。
一股湿热黏腻的液体却沾上手掌,让仍沉浸在温香软玉回忆中的朱明照瞬间清醒。
刘仁听得动静,忙进殿来服侍,刚至里屋门前,却和披着衣裳慌乱走出来的朱明照撞了个满怀,他三魂七魄全吓丢了,赶紧哆嗦着跪下磕头求饶。
快去请太医!快去!
刘仁迷茫的抬头,只见朱明照扬着一只沾满殷红鲜血的手掌神色惊慌,他明黄睡袍一角亦沾染了斑斑血迹。
劈头盖脸的血简直如晴天霹雳,令刘仁顿时浑身僵硬发冷。完了,若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恐怕自己也难活了。
快去呀!朱明照见刘仁不动,上前愤怒地踹了他一脚。
嗳嗳。刘仁这才丢了魂似的赶紧跑出去请太医。
太医来后,朱明照却让人径直去了里屋。太医看见床上躺着一位双目紧闭、面色惨白的少年,掀开被褥后,却发现他下身的白纱衣和锦被上晕着一大片血。
待仔细检查过青玉身体,太医当下便心中明了。
他入宫当职多年,自是知道少听少看少问少想的道理,故当下并未表现出对青玉身体的惊异之态,只觉得这着实是个可怜人。像他这样狭窄幽闭的花穴初次承欢便遇上了朱明照这样粗暴狠戾、不计后果的蹂躏摧残,导致如今外阴损伤破裂,血流如注不止
太医出来后照例向朱明照复命,末了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多嘴加了句:这位公子身体奇异,那处天生窄小现又撕裂,恐还需好好养护,近期不宜再有房事
知道了知道了。一大早上起来就见血,闹得鸡飞狗跳,朱明照心情烦躁得很,他疲惫得打着哈欠挥挥手,连多听太医啰嗦一句都嫌烦。
康乐宫中,一身着褐色凤尾华服的美妇人正闭目养神坐于妆台前,一手拿着碧色玉轮在面上缓缓滚动着。
未几,一位着浅灰宫衣的嬷嬷进来,将门小心关合,而后走至妇人面前自然地接过其手中玉轮,替她一道道在面上推拉滚动。
怎么样?太后凤眸微睁,出声问道。
皇上从民间寻了个小倌,昨夜将人弄出血了,刚刚为的这个请的太医。平烟放下玉轮,一边给太后仔细梳着发髻,一边答道。
太后看了眼镜中自己越堆越高的发髻,露出鄙夷一笑,道:他整日也就会干这些事。
这样多好,省得娘娘操心。平烟从妆奁中捡出一支鎏金牡丹红玛瑙流苏,放在太后发髻前比比,觉得不满意,又拿起另一支点翠的簪金凤凰来。
就用你上次送哀家的玉芙蓉簪吧。看平烟左右为难,太后开口发了话。
嗳。平烟笑起来,眼里全是光亮。
待梳好头发,太后端详一番镜中装扮,扶着平烟的手起身,叹道:哀家如今担心的不是皇帝。太后坐在桌旁,喝一口平烟奉上的清茶,继续道:是那个庄鸿勋。
他自恃三朝老臣,又有先帝托孤之名,在前朝屡次顶撞哀家也就罢了,他还处处插手,妨碍哀家的计划太后握着茶盅的手愈发用力,一双柳叶眉也越蹙越紧,若不是他撺掇着太医院给皇帝看病,还日夜监视着送到那边的药,咱们的事早成了。
平烟见太后又因此事发作,在一旁忙笑着宽解道:此事急不得。她又蹲至太后身侧给她捶腿,仰头小声道:就算再厉害的太医来了,皇帝的病也无力回天。他如今暴虐无常,神智时有癫狂,政务已经大多由娘娘处置,朝里支持咱们的也大有人在。如今您大权在握,还怕他个区区中书令不成?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太后久经风浪,又如何不明白?只是权力争夺,由不得半点马虎,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看着平烟因岁月搓磨而年轻不再的容颜,那段深宫阴暗的岁月又如噬骨髓般在心底深处阵痛起来。
太后微叹口气,带着尖尖护甲的手指抚上平烟的面颊。
平烟是她娘家的陪嫁丫鬟,跟着她一同在这不见天日的深宫蹉跎了十几载,早过了该放出宫的年纪。她们一路血雨腥风走来,相互依偎着在这冰冷宫殿取暖,二人之间的情谊早已超越了纯粹的普通主仆。
娘娘感受到太后带着情欲的抚摸,平烟眸光流转,娇唤出声。
叫我苻鸢。太后摘下护甲,搂过平烟的脖子,亲上她的唇。
二人唇齿交缠不休。
太后的舌头紧紧追缠着平烟的,一时间平烟被她挑弄得双眼迷离,面色绯红。
鸢儿平烟喘息着唤太后乳名,太后情动不能自己,拉过平烟想从下面翻她的裙子。
在无边欲望的侵袭下,平烟仍残存一丝理智,她急忙按住太后的手制止道:一会儿还要见大臣,别误了时辰。
自青玉受伤后朱明照便果真未再召幸过他。不过青玉甚得他心
', ' ')(',朱明照本想着封他个美人什么的养在后宫,没成想此事却遭到了庄鸿勋的强烈反对。
西启深受毗邻之国中周的礼仪教化影响,男子受封后宫一事自古闻所未闻,简直有违天下常理。
由于皇兄皆早夭,无需经历惨痛夺嫡的朱明照自小便养成了玩世不恭的个性,他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怕父皇留给他的这个不苟言笑的白胡子老头儿。
庄鸿勋说的话,朱明照大多还是肯听的。
受封青玉入后宫一事最终在庄鸿勋的强烈反对下不了了之,朱明照只得给青玉随意安了个奉书的虚职待在身边,给他拨了离麟趾殿不远的幽潇馆居住,又选派了一批人前去侍候。其中有个叫朝露的,虽然年纪不大,但聪明伶俐,行事妥帖,便被指给了青玉作近身服侍的大宫女。
青玉自小是当男子养的,外观样貌看起来也是男人,他又性情内敛孤冷,对朝露始终疏离有度,一应近身事宜皆由自己去办,从不使派她。
朝露起初还忐忑不安,待与青玉相处几日后,她发现青玉竟没有一点儿主子架子,待他们这些下人也极为随和,很多事情他都亲力亲为,就算自己有哪些侍奉不周的地方,青玉也绝不会说一句重话。
朝露觉得自己幸运至极能在宫里遇上这样心肠好事又少的主子,但开心之余她也对青玉生出几分怜悯。她偶然看到过青玉露出的白腕子上全是一道道淤青伤痕,脖子上也是没有一块好肉,还好他平日不怎么爱出门,这些疤痕也能够自己慢慢消散
身体上的痕迹可以愈合,那已被碾碎成泥的人生,可还能回到从前?
青玉对镜看着脖颈处的伤痕,手抚过会微痛刺痒,他嘴角微微抽动,他又觉得那些疤痕扎眼得很,便伸手扯过几绺披在身后的发丝将其遮挡住才算完。
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朱明照已经答应他,只要他顺服,他就不会动他娘亲,不会杀绮红楼的人。
不就是一具破身子吗?他想玩,就让他玩吧。
只要能护娘亲安全无虞。
青玉冷冷盯一眼镜中自己那张清隽面容,现在这张脸只让他觉得反胃恶心。
知自己那夜太过用力弄伤了人,朱明照居然罕见地怀了几分愧疚,打听到青玉平日素爱读书弹琴,他便让刘仁搬了许多古籍书本放到幽潇馆去,还命人从绮花楼取来了青玉最珍爱的那张古琴。
琴本身并无出挑之处,不过就是一张极普通的蕉叶式古琴,但这张琴是春娘爱物,后来见青玉在弹琴上颇有天资,她便将这张琴给了儿子,只是不成想它现在却成了囿于宫廷的青玉对春娘忧思的寄托。
幽潇馆曲径通幽,甚为僻静,后院栽种一片萧萧竹林,倒是甚合青玉的清雅风度。
宫中光阴悠长,无以自遣,青玉性格冷清,平日鲜少出门,只是待在房内看书、弹琴。
由于青玉不习惯有人侍奉,朝露又碍于职守不肯走开,于是青玉伏于书案读书时她便往往捧了针线守在门外做女红。
午后暖阳透过微开的窗子照射进书房来,将青玉罩在一层朦胧的淡淡光晕中,他垂下稠密纤长的羽睫,捧着书卷时而认真研读,时而皱眉沉思。
隔着氤氲光影望去,青玉淡漠疏远的模样令朝露一时着迷分神,银针竟一不小心戳在了手指上,她不禁本能地惊呼出声。
怎么了?青玉丝毫不恼朝露打断了自己思绪,反而抬眸关心问道。
朝露意识到自己举止失态,抑或是心虚,她进来就要跪下请罪,却被青玉出声制止。
不用跪,我说过,我这里不需要这么多规矩。
朝露道谢后只解释说是自己刚不留神被针扎了手,然后她又抿抿唇,眨巴着眼睛探寻问道:主子要不要歇歇?已经读了半晌了。
是么?已经这么久了青玉用修长的手指揉揉眉骨,之前在绮红楼总觉得用来读书的时间不够,一篇策论未念完便要去弹琴或做杂役,如今庸庸碌碌的时间多了,反倒有些不习惯。
朝露,帮我将那本?乾政要典?拿来,我记得就放在卧房第二个书阁。
听到命令朝露却罕见的杵着不动,她面露难色,低头揪着手指小声嗫嚅道:主子忘了,奴婢奴婢不识字。
抱歉。朝露曾对他讲过,青玉懊悔自己竟忘了,见朝露似乎对此很难为情,青玉又轻笑道:这没什么,你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朝露眼睛瞬间亮若星辰,她充满希冀地望向青玉,似乎在确定这是否只是他一时兴起之言,抑或只是简单的礼貌宽慰之语。
当然,有心向学是好事。青玉有些失神,从前旧事闪现在脑海,他想起了在绮红楼母亲逼他学认字的时光。
主子博学多才,又心地善良,只做个奉书真是委屈了,主子若科举入仕,定能大有一番作为话音刚落,朝露便意识到自己真是高兴过头了,这样的话如何敢讲给青玉听?若是有选择,他好好一个男人又怎会甘心被囚于深宫后院做那皇权的胯下玩物?
或许他本应金榜题名
', ' ')('做那春风得意的探花郎,本应入阁拜相青史留名,或许只做个白衣卿相,抑或只是隐于众人平凡安稳度过一生
总都好过现在。
如此想着,朝露眼眶微湿,对青玉又多了几分深深的惋惜之情。
相反,青玉却并未见悲伤,只是丢下书本淡淡道:千里马也要伯乐赏识,此地无伯乐,何需入那劳什子仕。语罢,他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便施施然站起身道:去将我那琴取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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