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中间的堂屋已然点上了灯,灯光一簇一簇摇曳于直棂窗上。
父女俩刚踏上台阶,两扇门吱的一声从里打开,一个中年妇人举着青瓷灯,欢喜地迎了出来,道:“郎主、女郎回来了?”
妪,夕食沐汤可备好了?本该早几个时辰到的,但阿爷受伤未愈,不宜旅途劳累,因此陆晚让陈叔走得平稳些。
女郎,沐汤夕食早备妥了,您和郎君先歇息下,我马上呈上来。冉妪圆脸带笑,急急忙活着朝东面庖厨走去。
进了堂屋,厅堂正中已摆好食案,陆晚伺候着阿爷稍事洗漱后落座于席上,斟了一杯清茶,捂拳咳了声,道:“阿爷渴了吧,先歇息歇息,女儿去庖厨看看。”
陆明真瞪了她一眼:“用完夕食再泡沐汤。”以为他打了一场仗就忘了吗,这爱洁的性子和她阿娘如出一辙,不愧是母女。
“阿爷……”陆晚眼皮垂了下来,足尖碾着地上的石砖转圈。
这会儿功夫冉妪已开始呈饭食来,陆晚只得乖觉地落座侧席,不一会儿饭食上齐了,冉妪又准备侍候陆晚用食,陆明真一贯是不喜他人服侍的。
陆晚看了看冉妪鬓边微湿的发丝,吩咐道:“妪,你先退下用食吧。”
知道自家女郎说一不二,冉妪行了行礼回道:“那老奴先下去收拾行李。”说着不等陆晚说话就退下了。
陆晚看着冉妪风风火火远去的背影,无奈道:“妪还是这时刻忙活停不下来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