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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安保人员全都配枪,若不是徐轻羽及时开门,他们下一秒就会持枪硬闯。老管家也在现场,他神色最为紧张,见到徐轻羽安然无恙站在门前,一颗心也没全然放进肚子里。
“抱歉……我、我刚才做噩梦了。”徐轻羽捋了捋额前的头发。他面色泛白,脖颈上有细汗,喘气声还未平缓,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梦,把他吓成这样。
持枪的保镖们并没有退却的意思,管家身侧的那一个有进屋搜寻的意思,徐轻羽垂眼后拢了拢睡袍的领子,遮住露出来的小片锁骨。
管家抬起手掌,制止保镖上前。徐轻羽是周庄名义上的养子,待字闺中的小少爷,他的房间,不是谁都能进的。
“您需要助眠的药物吗?”老管家体贴地问道。
“不用不用……”徐轻羽摇头,说出了老管家想要听到的话,“就是个梦而已,没事,没必要让周庄知道。”
周庄近日公务繁忙,并不常住在这里,所以巡逻队有些懈怠,没能在听到尖叫声的第一时间赶到。徐轻羽的意思是自己不会跟周庄提防止他们被问责,今天晚上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谁都别往心里去。
老管家放心了,跟其他人一起离开。徐轻羽等彻底听不见他们的脚步声后才吐了一口气,关上门,后背贴着墙壁,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近六十平的卧室亮堂到一览无余,林泽拉上窗帘,将头盔脱下放置在窗前的书桌上,再不把自己当生人的坐上去。
林泽和徐轻羽在房间的两端对视,都在无声地打量对方,都没有上前一步朝对方走过去。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林泽笑了一下,双手无处安放又想显得自在,就重新拿起那个头盔玩弄。不同于士兵野战所戴的安全盔,林泽的装备全都涂了层哑光黑漆,有种说不出的质感,比起安全性,更像花大价钱置办的高级手办,徐轻羽得等到一个月后才知道,林泽所穿的这一身黑制服采用了未公之于众的先进技术,这个头盔能让他在监控设备下“隐身”,这身轻薄的铠甲也让很多超级英雄电影里才有的技能照进现实。
徐轻羽注视着林泽。大半年不见,对方的样貌比记忆中的更英气俊美,成熟了不少。
徐轻羽的喉结动了动,问:“黑镜侠可以在别人面前随便摘下面具吗?”
林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笑,对这个称呼感到无奈。说来滑稽,他这身装备唯一裸露在外的就是一双眼睛,而在上c区引发混乱暴动的黑镜组织唯一遮挡的部分,才是眼睛。
回忆不受控制的往两人脑海里涌,仿若有心电感应,他们回到了郊外的同居时光,他们会一起所在地沙发里,吃着爆米花盖着毛毯,看各式各样的蒙面侠客的电影,这些英雄在外界看来战无不胜,只有面对最心爱的人,他们才会以真面目示人,将面具下那个有那么一丝脆弱的真实自我袒露。
徐轻羽对林泽走上这条路感到意外,冷静后细想,又觉得是情理之中。
所以徐轻羽很担忧,鼓起勇气朝林泽走过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不是一个人。”林泽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上,脸上的笑容更为洋溢。他说有群众受到了自己的鼓舞,也开始在夜里行侠仗义,他们没有自己这身高科技装备,很容易被警察抓获,但他们全都不后悔。冒名顶替者里有两个人让林泽印象深刻,一个把保释的未成年强奸犯绑回法院门口,另一位是老人披上黑斗篷,实名举报街道的某个药店在走私安慰剂。
倒买倒卖安慰剂在上a区是个口袋罪,如果不是实名举报,当地警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药店店长不得不补交大量税款,想找老人出气,那老人又太老了,轻轻吹一口就能去了。
店长只能自认倒霉,但很不解,问老人为什么要断他财路,老人说安慰剂是害人的玩意儿,他见过太多悲剧,想在死前做件正义的事。
“我不是一个人。”林泽点点头,好像那些人反过来也鼓舞了他。他在做一件正义的事,他以为徐轻羽会为自己骄傲,徐轻羽却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握住他没拿头盔的另一只手放置他的膝盖上,劝说道:“别再这样了。”
有那么一瞬间,林泽觉得徐轻羽温柔得像个母亲——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充满母性、无条件为孩子付出牺牲的柔情似水的母亲。他当然知道徐轻羽不会害他,他只是骄傲惯了,又被戳到隐秘的痛楚,所以嫌脏地快速抽出手,起身,低头凝视徐轻羽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嫌弃和排斥。
“你教我做事?!”
林泽的语气很冲。他没有伤徐轻羽自尊心的意思,等话说出口,他想收回也来不及了。
好在徐轻羽了解他的冲动性子,并没有生气。他的隐忍让林泽感到愧疚,两人终于能平等地交流。
林泽问徐轻羽为什么会在这儿,徐轻羽怕解释不清,牵强地扯了个谎,说有大善人对他动了恻隐之心,愿意带他离开上c区,还资助他在这边的学校念书。
', ' ')('“周庄,大善人?”林泽嗤之以鼻,“你别忘了,你吃上瘾的那些安慰剂是谁的公司率先发行的。”
“我已经戒了。”
林泽看着徐轻羽,徐轻羽的精神状态确实比上一次见面时好,他话里话外都在贬损,他还能保持清明和宽容。林泽也不知道自己在争什么,他把自己的冲动归结于年轻气盛,而不是过分的在意。
“别骗我了,”他特别大度,好像自己的揣测是真的,“不就是被周庄包养了嘛,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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