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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柯和徐一帆面面相觑。
正当商柯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听到动静,商柯迅速把笔记本塞了回去,并且干净利落地合上了抽屉。
“门没锁啊?那我进来了啊。”
话音刚落,原知野就拎着两个椅子出现在了门口。
他用后背把门一顶,轻快地闪身进来,又用脚把门勾住,顺带着关上了,一系列动作发出的响动甚至没有商柯刚才关抽屉的声音大。
“我们左等右等你们都不来,就干脆来找你们了。”
原知野一手拎着一个椅子,轻轻摆在了他们宿舍的餐桌边。
“我们刚打算过去呢,许延呢?”
商柯现场编瞎话的功力一流,他拉着徐一帆离开书桌,走到餐桌边上坐下。
“他下楼买可乐去了,等会就回来。”
“他自己估计拿不了吧?你要不去接接他吧。”
商柯贴心地提议道。
“......就买个可乐。”
原知野缓缓转过身,有点无语凝噎。
“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原知野认识商柯这么久,第一次发现他的细心之处。
他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想来想去最后拍板:可能是有了新室友徐一帆,他就自然而然学会照顾人了吧?
原知野欣慰得老泪纵横。
等到原知野出门,商柯看着不明所以的徐一帆。
“那个本子你先别跟他俩说,我好像知道是谁的了。”
“啥意思?”
“不是许延的?”
徐一帆不知道这唱的是哪出。
“应该不是。”
“那里面为什么有他的照片?”
商柯白净的小脸皱了起来,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概是因为......”
“少年情怀总是诗?”
“??????”
徐一帆本来没觉得自己饿。
但是当许延和原知野带着吃的喝的走进来时,他好像又感觉自己要饿晕了。
四个人围着餐桌坐成一圈,终于吃上这顿从中午等到晚上的麦当劳,原知野几乎热泪盈眶。
“我本来以为你们中午就能回来。”
咽下嘴里的吉士汉堡,又喝了一口可乐,原知野终于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和许延中午都没吃饭,就等着你们回来。”
“万羡给我发微信的时候,我以为你们都快到了!”
“结果他告诉我宵夜再吃麦当劳!”
徐一帆不理解原知野的愤怒。
他初来乍到,不明白原知野的语气为什么这么悲怆。
就像他还不知道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到底有多荒凉,还不知道自己上了什么贼船。
还不知道麦当劳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奢侈品。
“哎呀!这得怪万羡!”
商柯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吃派一边扯谎。
“我说让他定个闹钟,早点出发早点回家,他就不听我的,说什么司机要睡够至少十二个小时,不然疲劳驾驶容易出事。”
“我们到徐一帆家的时候都快下午了,是吧?”
徐一帆顺着商柯的话点了点头。
“我们到的时候,徐一帆都快忘了自己做的啥梦了,差点没让我俩进门!”
商柯说的有鼻子有眼,听得对面俩人一愣一愣的。
“那万羡去哪了?”
许延这才想起这么个人。
“小白楼。”
听到这三个字,许延和原知野吃饭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徐一帆看在眼里。
“小白楼是什么?”
徐一帆发誓他只是随口一问。
屋内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八目相对,神情却各有不同。
长久的沉默后,原知野率先打破了尴尬。
“来吧,我们干个杯。”
他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汉堡,又用纸巾擦了擦手指,缓缓举起了可乐罐。
“干杯,祝徐一帆永远不用进小白楼。”
万羡站在小白楼门口,从兜里掏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
“哔————哔————哔————”
大门发出刺耳的警报音和刺眼的红光让万羡如梦方醒。
在血红的警报灯光下,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磁卡。一闪一闪的红光染上手中的卡片,证件照上的笑脸浮着诡异的红光,忽明忽灭。
又拿错了啊。
万羡无奈把卡塞回胸前的口袋,又从裤兜里摸出了另一张磁卡。
岁数大了,门禁卡都能刷错。
“哔。”
提示音再次响起,只是没有先前的急促,映在万羡脸上的绿光昭示着可以进入。
', ' ')('他走进空无一人的大厅,室内光映上大理石地板,冷得人想打一个寒颤,又空旷到让人觉得无处藏身。
他没有在大厅多做停留,径直走进了电梯,上升的失重感让他感到有些恍惚。
“叮。”
到达提示音响起,电梯缓缓打开,万羡还没出电梯,就见到了此行要来找的人。
“我刚准备下楼接你。”
电梯外的人见到他,故作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膀,似乎对没有接到万羡深感遗憾。
“接什么接?”
万羡嗤笑一声。
“这么多年了,你办公室在哪我闭眼都能走到。”
“还是你又升了?”
万羡瞥了对方一眼,借着对方让出的空隙走出电梯,先一步往办公室走去。
“哎呀,走这么快干什么?你有钥匙吗?”
身后的人小跑两步跟上了万羡,一只胳膊自然地搭在了他肩膀上。
“不是吧伍林?出来一趟几分钟啊,你还锁门?”
万羡表情夸张地扭过身子,不动声色甩掉了伍林勾着他肩膀的手。
“你有什么机密怕偷啊?账本不放财务室,改放你这了?”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嘛。”
伍林好像没有发现万羡的小动作,他掏出钥匙开门,随口应答道。
走进办公室,万羡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伍林在他对面坐下,从茶几下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不喝了,说正事吧,不早了。”
万羡摆摆手拒绝了。
“行。”
伍林从善如流收回了矿泉水瓶,塞回茶几下面。
“那个预知人,你带回来了,对吧?”
“人家有名字。”
万羡纠正道。
“他叫徐一帆,不叫预知人。”
“哦,这不重要。”
伍林摆摆手。
“重要的是上面很重视他的能力,预知类很少见,你知道的。”
“所以呢?”
“所以最近你需要把他带进来,接收系统的测试。”
“然后呢?”
万羡依旧不动声色。
“你最好一次说完,别让我再一点一点问。”
“我到了晚上脾气不好,你也知道的。”
伍林似乎感到被冒犯了。
他皱起眉,隐约有些不悦,但还是很快恢复了笑脸。
“剩下的肯定是要看他的测试结果而定的。”
“如果他的能力值得培养,或者有复制的可能......”
“哈。”
万羡好像突然间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发出了极其诡异的笑声。
被打断的伍林忍不住了。
就算他再能装孙子,好歹也是久居高位,来来往往的人都得喊他一声伍处。
要不是看在我和你认识的时间长,你万羡又是个什么东西?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甩脸子?
想到这里,伍林干脆收起笑脸,挺直了背。
“如果有这些可能,我就要你。”
伍林隔空指了指万羡。
“立刻,马上,把他给我送进来!”
说到这里,伍林又把手指放在茶几上,狠狠地敲了敲。
“不是说要尊重本人意愿吗?”
面对伍林的川剧变脸,万羡动都没动一下,只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伍处接手了,干脆连装都不装了?”
“尊重本人意愿?”
伍林突然笑了,站起身在屋里踱步。
走到窗边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唰一声拉开了窗帘。
“万羡,你看看外面。”
他伸手指着外面的漆黑一片,还有零星亮起的灯。
“被关在这里的,你,我,还有他们。”
“我们从生到死,哪一点尊重我们本人的意愿了?”
万羡看着亮起的灯,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伍林重新拉上了窗帘,坐回了沙发。
“这次找到的预知人我们做过背调,是孤儿,有自杀倾向。”
“也许来这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选择?”
万羡背对着伍林喃喃自语。
“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才19岁。”
吃完饭洗完澡,躺在新宿舍的新床上,徐一帆还是有一种不真实感。
明明十二个小时前,自己还躺在家里的床上,一个人。
现在,就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荒郊野岭。
旁边的床上还有个人,蒙着被在......在干什么?
“商柯,商柯?”
“商柯!”
“我靠你的床怎么在抖啊
', ' ')('......”
“商柯我去你是不是有哮喘......”
“啊?你喊我?”
商柯猛地从被子里伸出头。
徐一帆要下床抢救商柯的动作止住了。
“咋啦?”
商柯看着徐一帆丰富多彩的表情,摘下了耳朵上的蓝牙耳机。
“......啊没事,你干啥呢?”
“啊我没干啥,我跟你说。”
商柯嘴上说着没干啥,实际上已经一个翻身坐起,马上盘起大腿准备跟徐一帆来个促膝长谈的架势。
“你还记得我们晚上看见的笔记本不?里面夹着照片那个。”
商柯一边说一边兴奋地比比划划,徐一帆都怕他兴奋过度给自己一个大笔兜。
“记得啊,你不是让我先别说吗。”
“对对对,主要是先不能跟许延说。”
“啊?为啥?”
“嗯......这么跟你说吧。”
“你觉得许延长得好不好看?”
商柯突然把话题转向了看似不着边际的地方。
徐一帆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不知怎么的就结巴了起来。
“好...好看啊。”
许延长的是真好看。
徐一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觉得他头发好黑,皮肤好白,眼睛好亮,嘴巴好红,脖子也好漂亮。
商柯继续耐心地引导着徐一帆。
“那他长这么好看,肯定有人偷偷喜欢他对吧?”
徐一帆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什么。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别人,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你偷拍他!?”
徐一帆一下瞪大了眼睛,伸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商柯。
太变态了。
徐一帆一个变态都觉得变态。
不对。
万羡知道都得觉得变态。
商柯气得翻白眼,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怎么可能是我!?”
商柯拼命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清白。
“我来之前这屋就你自己住!不是你是谁!”
看着商柯强烈的反应,徐一帆越想越觉得没跑了。
“谁告诉你的!那是你自己猜的!”
商柯气得拿枕头扔徐一帆。
“哦,这样啊。”
徐一帆闻言放下了面对变态的警惕心理。
“那照片不是你拍的?”
徐一帆接住软绵绵的枕头,顺手垫在了自己的腰下面。
“哦那倒确实是我拍的。”
商柯心虚低头。
徐一帆:“......”
他现在就有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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