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迎进客厅,她克制的打量了一下,与“杏花雨”如出一辙的装修风格,让人看着十分舒服。
老板娘终是接了过来,给她倒上一杯糖水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帮她开了电视机,“你随便坐,小雪的爸爸带着嘟嘟还在买几个菜,估计我们五点后才能开饭了。”
“我帮你们择菜。”
说着,舒宁转了方向,往餐桌走。
脚步刚起,就被老板娘抬手拦住。
“不用不用,我跟小雪两个人就够了。都是些细碎的择菜,切菜活,你做不……”老板娘顿时顿住,眸中闪过一丝尴尬,改口,“没有让你动手的道理,你看看电视,要不然陪我们聊聊天也好。”
做不什么?
舒宁看了眼杨令雪灵活的动作,心下黯然。
是,她做不来这些。
于是,她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好,那我随便看看,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老板娘声音温柔,看着她的目光无比温柔。
餐厅与客厅隔着一扇小拉门,平日里,这扇门从不拉起,今天也是。舒宁本着不添乱的原则,只小心参观着布置温馨的客厅。
两层楼的小洋房并不大,客厅在她看来也不算大,至少比起她家的而言,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她看着却多了那么些许的人气,从不像她家里偶尔一个人呆着,冷清得寂寞。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放着歌,距离电视机不远,摆着一台黑色的钢琴。
舒宁的目光略过钢琴上摆着的小相框,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走去。
是老板一家三口的合影。
照片里,杨令雪亲昵的揽着老板和老板娘,笑容甜美。
她看了一会儿,坐在钢琴前,《lemontree》的琴谱映入眼帘。
有些手痒,下一刻,流畅的琴音在她手下传出,即使在电视机中歌声的干扰下依旧清晰的传到餐厅。
老板娘和杨令雪俱是抬头,手上择菜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小学生的音乐课琴谱,对舒宁而言并不难,弹到尾声的时候,耳边突兀的响起男人温润的声音。
“你还会弹钢琴?”
徐奕单手拿着书,见小姑娘投入的弹琴,并不曾发现他来了,有些无赖的用手指随手按了一个琴键。
流畅的琴音被打断,舒宁恼怒,琴声戛然而止。
“你干嘛?”她看他。
这么幼稚的动作,徐奕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被认为幼稚的男人收了手,“没干嘛,只是没想到你会弹钢琴。”
舒宁挑眉,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让三个人都听到了,“我会的东西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
“比如?”他好整以暇,坐在她的身旁。
“比如芭蕾舞。”
这下,徐奕是真的惊讶,“芭蕾舞?”他盯着她红润的脸蛋,好奇。
“你这是什么眼神?”
自前天叶佳期来“杏花雨”被气走后,昨天一整天,她都没有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没想到,今天她才刚一到老板家,就被他逮到了。
徐奕依然没有放下手中的书,明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会气到小姑娘,他还是想逗逗她,“舒宁,练芭蕾的人难道不该平衡感一级好吗?”
怎么还能自己把自己绊倒?
舒宁的脸“腾”的红了。
她往老板娘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语气平淡,“我是剖腹产的早产儿,一生下来身体就不大好。听我妈说,在暖箱里呆了很久。小时候身体脆弱,一碰就进医院,家里人就让我去学了芭蕾,强身健体。直到小学快毕业,我才能又跑又跳的,彻底撒欢了的玩。”
杨令雪放下手中的菜,取过老板娘手里已经快被择的一片叶子不剩的青菜。
“等身体好了些,我就弃了芭蕾。”
面前的姑娘眼底毫无波澜,徐奕听着却心疼了,他放柔了声音,“为什么弃了?”
她耸耸肩:“因为我吃不了苦啊!天天转圈拉筋练形体的,谁吃得消。”
“还有呢?还会什么?”徐奕侧目。
在还没能了解完舒宁的时候,他就莫名奇妙的动了心,等仔细一回忆,他发现自己对她的生活竟知晓得少得可怜。
舒宁细数罗列:“会围棋、画画,哦,小提琴也会一点。”
“会得挺多的,小时候学这么多不累?”
“不累,我不过是懂了点皮毛而已。我身边的大多数朋友都可以称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她们一比,我这不过小儿科。”她无所谓的答。
徐奕忍不住蹙眉,越是了解就越是好奇,心下更是不安。
他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上次跟叔叔借了几本书,我去书房放好,你要去吗?”
她几乎没有犹豫:“去。”
说着,徐奕起身,率先上楼梯。舒宁就跟在他身后,随着他的步伐上了两楼,这个比起一楼更私密的地方。
踏上楼梯的最后一阶,首先进入她视线的是一个小型的客厅,与楼下差不多的布置,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摆了更多的相框。
有单人的、有双人的、也有三人的全家福。
舒宁眨了眨眼,扶住墙,转弯,徐奕已经推开一扇门,正站在门口等她。
“来吧,听叔叔说过,你挺喜欢看英文原文书的?”他说,“叔叔的书房有很多原籍书,等会儿叔叔回来,你可以问他借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