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大汉疼得直抽凉气,可是严酷的帮规却让他无法低头,他看着程庭树,色厉内茬道:“要杀就杀吧,我们夜王只有战死的汉子,没有投降的二五仔!”
程庭树默默地看着光头大汉,眼前这人显然只是个小虾米,就算把他拆散,估计也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想到这里,程庭树转身便欲离开。而光头大汉刚想松口气,却听得程庭树忽然低吼道:“易建腾?”
光头大汉下意识地抬头,迎面却看到程庭树泛着青芒的双眼,他暗道一声“不妙”,下一刻便失去了意识。
程庭树所施展的是他最近学会的控魂法,这是一种颇为霸道的精神类术法,比起寻常的催眠术要强悍很多。只不过这种精神类的术法极为晦涩,程庭树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不过光头大汉本就不是什么心志坚定的人物,再加上身负重伤,又被程庭树诳了一手,所以双眼无神,被程庭树给控制住精神。
“你的名字和身份是什么?”程庭树淡淡地问道。
光头大汉两眼无神,仿若傀儡般地回道:“我叫罗虎,是夜王双花红棍易建腾的门生,职位是锐金堂的草鞋,负责东郊东条街的事务。”
程庭树点点头,看来对方确实被自己给控魂了。他沉声问道:“你们来抓我的目的是什么?”
罗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是我大哥易建腾的命令,他让我带着几个手下,来试探你的实力。”
“那知不知道易建腾为何要抓我?”程庭树追问道。
罗虎目光呆滞地说道:“不知道。”
程庭树一愣,厉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罗虎迟疑了片刻,面上露出了一丝思索挣扎之色,然后才说道:“我曾经听大哥说过,似乎是组织里的白纸扇许先生强烈要求的。”
“许先生又是谁?”程庭树问道。他知道白纸扇在洪门系黑道组织里,等级虽说略低于红棍,可是能够担任白纸扇的,基本都是足智多谋,精通黑道规则,能文善言之辈。所以他对于这个许先生还是有些注意的。
罗虎没有迟疑地回道:“许先生从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连龙头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叫他许先生。”
“那你可知夜王高层为什么要执意抓我?”程庭树现在迫切需要知道,夜王的高层想要对自己动手的原因,他可不想被这个S市的地下帝皇追杀半天,却连缘由都不知道。更何况他也想以此来做出相应的防备。
罗虎却满脸茫然道:“不知道。”
程庭树微微蹙额,不过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这罗虎不过是个草鞋,根本算不上是夜王的高层,就算他是易建腾门生。可据说易建腾号称“门生三百”,这罗虎未必是他的心腹,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程庭树缓缓起身,捏着一块石子对着罗虎眉心一弹,解除了控魂术。后者两眼翻白,嘴角顿时溢出了白沫,直接昏厥过去。控魂术相当霸道,尤其是像程庭树这种初学者,使用此术对人的伤害更是严重。若是使用时间过长,会对目标的大脑留下不可逆转的损伤。
最新找回4F4F4F,C〇M即使像现在这样,只是控制了对方不到一分钟,那身体素质颇好的罗虎,也已经直接口吐白沫,昏厥不醒了。
“这术法好生霸道,看来是不能用在女人身上了。”程庭树默默地从角落拎起藏好的塑料袋,离开了这栋老旧的筒子楼,留下几名趴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夜王打手。
过了好一阵,一名伤势较轻的夜王打手才勉强从怀里掏出手机,用快捷键拨打了一个号码。
片刻之后,对方接通了电话,不待那名打手说话,对方便带着一丝不含烟火气息的声音说道:“任务失败了?”
那名夜王打手差点没把手机甩到地上,着急之下,连忙解释起来。
“堂主,那个小子功夫实在太厉害了,一个人挑了我们四个好手,而且他还会邪术啊!虎哥直接被他的邪术给弄过去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方才回道:“知道了,这事怪不得你们。安心待着吧,我们的人马上会过去救援。”
那夜王打手连忙感谢堂主不杀之恩,而手机那头的易建腾,却并不在市内的渊明大厦,而是位于北郊龙隐山的一座废弃工事。这座废弃工事是日伪时期修建的,地点极度隐蔽,事实上这座工事并没有派上用场,后来在上个世纪末,被夜王的创始人王渊明的父亲所找到,成了夜王的大本营。
王渊明成为夜王真正的掌舵人后,虽说夜王已经洗白成为正规的商业集团,可是他非但没有放弃那处废弃工事,反而暗中将其加固扩张,弄成了一处易守难攻的据点,很多不方便搞的勾当,也在这里实行。很多身负重罪的人犯,也被暗藏在此处,充当夜王的“刀”。
尽管这些年政府不断打黑除恶,可是S市黑道势力间的拼杀,仍然有着不低的频率和不小的规模,所以王渊明也依然保持着夜王的打手数量。
易建腾作为锐金堂堂主兼双花红棍,是夜王的高层和功力排行前几的高手,他自然会坐镇这座被称为“玄城”的工事。而此时易建腾正坐在某间静室里,面前摆放着一盘下到一半的围棋,而他的面前,却是一名中年青衣文士。
那中年文士身材修长,面容清癯,留着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就像是古代那种博古通今的儒生,尤其是他的双眼,瞳孔竟呈现出清澈无暇的玉色,让人觉得他仿佛看透了古往今来和世间百态。他一身朴素的青衣,除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外,没有任何华贵的衣饰,可他却给人一种雍容儒雅的气质。
在挂了电话之后,易建腾从棋盒里拈起一枚黑子,然后在棋盘上落下,带着敬佩的语气说道:“许先生果然猜对了,那小子居然以一敌四还赢了。要知道那三个好手是后天四品的境界。我那门生罗虎更是后天高阶武者,居然也败了!”
被称为许先生的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拈起一枚白子,看看棋盘,然后落子,将对方的一大片黑子拿下。他一边拿棋子,一边淡淡地说道:“意料之中。程庭树此人绝非善类,他能从五岩山安全回来,估计自有一番奇遇,实力大增,那也是自然的事情。”
易建腾微微蹙额,问道:“那依许先生的意思,我们接下来是继续派高手,将其擒拿,还是……”
许先生反问道:“你认为那个小子实力如何?”
易建腾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他能轻易击败后天高阶的罗虎和几个后天中阶的好手,功力恐怕至少是后天一品,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了巅峰。”
“那他就不会是先天高手么?”许先生忽然插嘴道。
易建腾笑道:“先生未修武道,所以有所不知。如今俗世武道,自武术褪去杀人的功效后,便沦为了表演形式。寻常武者若不能修习古武典籍,或者受古武者指导,终生都难以踏入先天之境,顶了天就是后天巅峰。而且武道需常年累月修炼,很多武者修炼半辈子也就是后天的水平。根据情报显示,程庭树是最近几个月,才开始修炼古武术的,哪怕他有一定的武术底子,可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我估计他顶了天不过是后天巅峰。”
不得不说,易建腾不愧是实战经验的武道高手,仅仅凭借些许的线索,便推断出了程庭树真正的武道水平。
许先生沉吟片刻,然后拈子落下,说道:“夜王之中,功力胜于程庭树的,有几人?”
易建腾微微皱眉,说道:“我们夜王虽说以打手闻名,可真正的先天高手也寥寥无几,能够超过那小子的,两只手数得过来。”
许先生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就不需要再轻易动用武力了。”
许先生见对方有些不解,顿时解释道:“夜王虽说以打手闻名,战力也在S市其他社团之上,可是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夜王这些年来风头太盛,已经引起了其他三大社团的忌惮了。”
易建腾冷笑道:“就凭卢瘸子他们几个,也想和我们夜王争雄,小心他们的脑袋!”
许先生摇了摇头,说道:“夜王虽说占据了S市黑道六成的实力,可是那剩下四成若是联手,也是一股不小的威胁。更何况现在那块冷面寒铁要来了,S市黑道恐怕又是一次大洗牌。如果我们贸然出动高手的话,很容易引起上头打击,到时候只会引起其他势力的落井下石。”
易建腾虽说是个高阶打手,可不代表他没脑子,许先生的话句句在理,所以他也一时间没有办法反驳。实际上夜王虽说在S市看起来一家独大,可毕竟达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除了夜王之外,还有三股大型黑道势力,分别割据S市的不同区域。
占据南郊,掌控着S市地下赌场的卢瘸子。占据西郊,掌控着S市四成以上毒品交易的王佛爷,还有盘踞在东郊和部分市区,掌控着S市“欢乐街”等色情场所的方独眼,都不是善茬,虽说这些年被咄咄逼人的夜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可是这些从上世纪便残存到现在的黑道大佬,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这些人和势力虽说单个拎出来,夜王根本不惧,可若是他们拧成一股势力,那倒也是不容小觑的势力。
易建腾能够修炼到先天中阶,自然不是笨蛋,不过他自问还是更喜欢挥刀斩杀,对于动脑子害人的事情,还是交给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白纸扇来做,那最为合适。
看着欲言又止的易建腾,许先生笑道:“想要对付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动用暴力手段。打打杀杀,那是最为低阶的事情。”
“哦,许先生有什么计策?”易建腾好奇地问道。
许先生却一副你不懂的模样,轻捻颔下短须,然后低声道:“将!”
“哦,拱卒……嗯?我们不是在下围棋么!”易建腾下意识地回答,可片刻之后,又两眼圆瞪地看向许先生。
许先生依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让他悟。
可惜这两个夜王的高层,似乎都低估了蝴蝶效应,就在高层纵横捭阖之时,中下层的那些草鞋四九们,却又开始预谋着对程庭树新一轮的围剿了。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程庭树,却一点担忧都没有,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夜王打手,显然没有五岩山的那些妖魔鬼怪可怕。尤其是程庭树现在修炼了诸多高阶武技,更是让他信心爆棚,已经不把人类武者放在眼里了。
在解决掉罗虎那几个夜王打手之后,程庭树心情舒畅地回到家中,刚打开大门,却见盛依依竟盘坐在沙发,竟是在那里修炼。而妹妹则是双手撑着下巴,满脸崇拜地看着对方。看到哥哥回来,妹妹连忙扑过来,紧紧地抱住程庭树,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的身上。
“喂,你小心点腿啊!这么大的动作。”程庭树宠溺地放下塑料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把塑料袋拿到厨房,待会儿哥哥要去做饭,妈妈和大姐晚上要回来吃饭。”
妹妹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然后乖巧地拿着塑料袋,朝着厨房走去。
而程庭树缓步走到盛依依旁,而盛依依也正好收功,睁开双眼,正好看到了满脸关切的程庭树,她不由得心里一暖。
“这是你家传的心法么?感觉很奇特啊!”程庭树好奇地问道。
盛依依淡淡地笑道:“没错,这是我父亲生前传给我的家传心法。他说过,我们盛家的心法宜女不宜男,只是我以前不喜欢修炼,所以一直落下了。不信的话,等我修炼个十天半个月,功力肯定不比你差。”
程庭树也猜到,盛依依之所以开始修炼,估计十有八九是在五岩山受刺激,所以想要追赶自己的步伐,不愿意成为自己的累赘。他心下大为感动,正要摸着盛依依的小手,说几句情话时。妹妹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厨房大门,盛依依连忙震开程庭树的安禄山之爪,她虽说心身皆倾心于程庭树,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她不想让程庭树的家人看到他俩过分亲密的模样。
“哥哥,我已经放好了。”妹妹呆萌地说道。
“好,我这就来。”程庭树拍了拍短裤,然后转身走向了厨房。而盛依依也连忙跟上,去厨房帮他打打下手。
这顿饭就在两人郎情妾意的目光中,最终完成了。看着桌上布满的菜肴,程庭树松了松自己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腰肢,心里却非常满足。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接近6点了,距离母上和大姐说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而这时门铃忽然急促的响起,程庭树一边喊着“来了来了”,一边小跑着来到门边。他刚将防盗门打开到一半时,一阵恶风忽然袭来,程庭树还没有看清门外是谁,如炮弹般迅猛的膝击便朝着他的腹部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