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怀孕对我身体不好。”
这一句话狠狠砸在沉含之心上,他瞳孔皱缩了下,意识到妻子好像在坐实那句话,强调着别人比他更温柔,面上全是眷恋的笑意。
他强撑着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使他显得不那么狰狞,说了句“是吗”就转身去拿避孕药。
他有很多话想说,还想迫乔弦听他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会将自己和其他人事事做比较,就会有一种说不清的惶恐。
他从来不知道,人会拿自己的爱人和无关紧要的人做比较。
沉含之回来的时候已经套上了睡袍,手臂间挂着妻子的衣服,手上握着透明水杯和药片。他将头发揉散了,额前细碎的头发遮住一些视线,看起来居家又温柔。
乔弦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他也正看着她,眉眼微弯,先前还阴郁的面庞现在和煦得很。她忍不住心里发笑,觉得这样的表演很是拙劣,脸上却没有显露半分。
透明玻璃杯上还蒸着丝丝雾气,混着药片下去也没什么苦味,反而觉得胃里暖了些。沉含之盯着她的动作,适时地接过东西。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乔弦才发觉他的手指尖凉得吓人,就算刚才握着杯热水走过来也没能在他身上留下暖意。
“对不起。”他触碰着妻子的手指,“是我没考虑到位。”
一向冷淡的声线此刻异常真挚,每一个字都是含着温情的。
这还是乔弦第一次听到他道歉,以至于失神,整个人仿若慢镜头一样卡了一下动作。
从前不管对她做什么、让她哭得多厉害都不会软下身子说这种话,就算自己要从天台跳下去也只是冷静地叫她不要冲动,现在却能听到这样的道歉。
心脏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酸胀和满足,就算道歉来得很迟,也比没有好。而且她突然明白神沉含之为什么一直要那么对她了,看见爱人伏低做小的模样,确实最能生出扭曲的快意。
她想看丈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而自己做的这些远远还不够。
她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手撤出来,整理着刚被沉含之披上的衣服,想了几秒终于还是问出口:“我能去见见时流吗?我很担心他。”
沉含之愣了一下,墨黑的眸子反应不过来似地盯着她,半晌才机械地对她笑道:“当然。”
“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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