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犹如一颗小小的石头滑进了心湖,一圈一圈泛开涟漪,把柏嘉荣的心搅得如同蓖麻油一样混沌。他以为,这次见面,简年会为了江屿风求他放货,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并不那么了解他,钱,江氏,名誉,地位,在江屿风回来的那一刻,对简年来说都立即成了浮云。
越卷越大的风呼啸着邪恶的调子,扫起地面水泥的残尘,不安吹得更枯黄。风刀撕扯着天台上两人的衣襟,扫乱他们额间的碎发。
两双眼睛的目光连接,却是不同的情绪。
半响,他箍上了简年的肩,笃定地回了句,“我不会有事。”
他的惊慌不但没散,还愈演愈烈,拼命摇头道,“不可能,法网恢恢,恶人怎么会逃得掉?你必须离开。”
柏嘉荣与他对视,微点头,毫不退让地说了句,“要我走可以,我可以什么都放下,但是你要跟我走。”
简年沉默了。
他的手放开,“做不到就别来阻止我。还是那句话,我想要的,就一定能得到。”
简年一下轻笑出来,“不要太自以为是。好自为之。”
柏嘉荣心里的酸涩,蔓延在眼梢,邪魅的笑容不再扬起,反而是认真地说了句,“好,你不求我没关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帮江屿风度过这次的难关。”
在车里的时候,江屿风已经分析了其中厉害,可倔强还是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一字一字,简年都说得无比生硬,船到桥头自然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柏嘉荣闻言,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手指指了指简年后离开。
他走后,简年在天台上站了很久,在高处鸟瞰整座香城,底下的人和物都显得很渺小。
春节快到了,他希望这个春节会是幸福的,所有的不顺心都能随着爆竹声灰飞烟灭。
他向往的是平淡的幸福。可偏偏,这一年,发生了好多事。有快乐,有忧愁,有离别,有酸楚。
算起来,活了将近30年,这一年无疑精彩的像一部卡在高潮点就结束的电影,他不知道结局。
皱着眉头,身子缩了缩,肩头突然披上一件温暖的西装。简年不用转身都知道这件西装是江屿风的。他是个长情的人,不管是对爱,还是对香水都有他自己的执着。这件西装上,有他的味道。
他依旧看向远方,清淡地问了句,“会开完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