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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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两个都不准干涉他们俩,让他们顺其自然。”

“当然。”

一顿饭,从尬聊开始,以赌注结束,气氛融洽又祥和。

姚牧羊习惯性地准备起身收盘子,却被池遂宁叫住:“宋遥遥今天来风驰了。”

原来这才是正题,她甚至有种错觉,池遂宁是为了说这件事才特意早回来,与她吃这一顿饭。

她抽出手靠在椅背上,腿翘起来,摆出看起来最舒适自得的姿势:“所以呢?”

“我的艳福,你指的是她吗?”

这本是一句气头上的玩笑话,被他这样郑重其事一问,倒显得自己阴阳怪气。

她歪了歪头,把球踢回去:“那得看池总觉得她够不够年轻漂亮。”

“年轻”两个字特意加重,才二十岁的大二学生追着他跑,他应当很得意才是。

池遂宁耸耸肩:“不记得了。”

这话一听就不老实。

“公司前辈都说池总过目不忘,怎么下午见过的人,这会儿就忘了?您脸盲?”

“我没有见她。”

姚牧羊有些惊讶:“为什么?”

池遂宁的语气理所当然:“她只是一个实习生,还不够格。”

“她又不是去找你谈公事的。”

“那我更不必见,我和她只在社交场合打过几次照面。

他的语气很沉稳,言语令人信服。

可他的行为却令人不解:“你是在……跟我解释?”

姚牧羊刚问完就后悔了,好像自己在等他解释似的。

她摆了摆手:“没必要哈,咱俩说好了,不干涉对方的男女关系,我完全不在意。”

“我只是在描述客观事实。”

她扣住桌沿,素净的指甲与夷苏木餐桌角着力,语带犹豫:“那我能问你一个主观的问题吗?”

“你说。”

“你觉得宋遥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次在湖心岛,是姚牧羊第一次见到她。她们有着同一个父亲,却姓氏不同,讽刺的是,从父姓的是父亲的人生污点,从母性的却是父亲的宝贝女儿。

池遂宁略一沉吟:“是个被宠坏的小孩。”

姚牧羊忍不住想是怎样的宠溺,才能把一个孩子宠坏,让她可以随心所欲说自己想说的话,认为全世界都绕着自己公转。

她紧扣在桌沿的手指松开来,摸上自己饭后浑圆的肚皮,忽然害怕自己日后会是个溺爱孩子的妈妈。

池遂宁似乎看穿她心中所想:“你会是个好妈妈。”

“你真的这样想?”

“真的。”

“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却还是长得很好。”

姚牧羊忽然有些眼酸。

过去许澍总是嫌她不思进取,甘于平庸,却不知她从小到大遇到过多少个泥坑,单单为了不走错路,她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

在表情管理失控以前,她起身回房:“我吃饱了。”

“不去公司了?”

“今天不想复习了。”

池遂宁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我给你买了几本书在书房,无聊时可以翻翻。”

姚牧羊本来都走到了卧室门口,却还是没忍住好奇,想知道池总推荐的书单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趁那人还在厨房,悄咪咪摸进了书房。

通天的书柜上,摆着密密麻麻的注会审计教辅资料,集齐了各大培训机构,少说几十本。

她大为震撼,然后抱头鼠窜。

作者有话说:

池总:我的书单,没有心灵鸡汤,只有工具书。

牧羊女:你看你长得像有户口的工具人。

池总:审计抽样有哪几类?

牧羊女:别骂了我自闭了!

当夜,姚牧羊梦见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卷子。

学习委员长了张池遂宁的脸,修长的手指点着她卷子上的错题,不断让她“再做一遍”。

早上起床,她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在屋里游荡,哀怨地瞪了罪魁祸首好几眼,让池遂宁脊背发凉。

书上说,孕妇情绪波动大,要多迁就,多关心。

他体贴地递上热水:“昨晚没睡好?”

“你还好意思问?”她周身的起床气浓郁到几乎凝结成杀气。

语气虽然不善,但内容却很暧昧。

池遂宁回忆了半天,确信自己昨晚没有做什么想做而不该做的事。

姚牧羊的起床气一直延续到中午。

她正打算下楼吃碗拉面,然后回家小憩,谁知刚走到前台,就在会客处看见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实在勉强,因为她总共只见过这人一次。

那人也看见了她,从沙发里站起来,颇有些生气地走到她面前:“赵放羊,你怎么混了几年还是个无名小卒?前台竟然说不认识你,害我在这儿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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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

姚牧羊抱起双臂:“大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是在委婉地赶你走?”

“她凭什么赶我走?”宋遥遥一点就炸,立刻就想冲到前台理论一番。

姚牧羊为了保住饭碗,不得已拽住了她:“坐下,有话说话,不然我走了。”

宋遥遥环顾了一下嘈杂的会客处,一脸嫌弃:“在这儿说?算了,我请你去隔壁君悦吃饭,带你见见世面。”

姚牧羊的消费水平当然够不上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但事务所每年的年会都在那里办,也不至于没见过世面。

她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老公说他就喜欢小家碧玉,我要是见了世面,和你们这些大家闺秀还有什么区别?”

宋遥遥一脸不屑:“我妈说的果然没错,穷山恶水出刁民,你好歹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一味讨好男人过日子,不丢人吗?”

姚牧羊一时好奇:“你的学历是?”

宋遥遥扬起下巴:“nyu,视觉艺术专业,你懂吗?”

姚牧羊竖起大拇指:“真厉害,那你工作时间过来,是要跟我讨论投行业务还是视觉艺术?”

宋遥遥面色一滞:“关于遂宁哥哥,我有话要说。”

姚牧羊双手一摊:“还不是说男人?”

宋遥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跺着脚问:“你到底走不走?错过了今天和我坐下来谈的机会,你会后悔的!”

“走啊,我本来就要走。”

姚牧羊也不想在公司门口和她多做纠缠,这是她的职场,不能被搅合成舆论场。

她一路带着宋遥遥进了公司楼下的兰州拉面店,点了一大一小两碗牛肉拉面,自己端过大碗吃了起来。

她平日并不爱吃面,可不知怎的,从早上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味道,简直坐立难安,如今嗦上一满筷子浸了热汤的二细拉面,心里才算有了着落。

“你怎么不吃?”大快朵颐之余,她分神关心对面人的胃口。

宋遥遥皱着眉头把碗推远:“你怀孕了每天就吃这个?遂宁哥哥对你也不怎么好嘛。”

姚牧羊忽然想起她请池遂宁吃早餐那次,店里的环境比这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还是把馄饨一个一个吃完了,虽然姿态优雅得和周围人有壁。

她又嗦了一口面:“你有话快说,吃完我还要午睡。”

宋遥遥从包里掏出湿巾,擦了擦桌面,然后放在上面一张银行卡,掷地有声道:“你和遂宁哥哥离婚,这张卡里的钱就归你了。”

姚牧羊停止了吃面的动作。

她十分困惑:“池遂宁到底是你哥哥,还是你儿子?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跟我玩‘五百万离开我儿子’梗?”

宋遥遥突然面上一红,法式水晶甲在银行卡上扣了扣,气势比刚才矮了一截:“这里……只有两百万,是我攒的零花钱,你要是觉得不够,等我把包卖了……”

“等等,”姚牧羊止住她:“你的零花钱有两百万?”

其实她从小到大没怎么受过穷,赵小山虽然总不在家,但想起来就会往家里寄钱,而且寄得不少,只是她什么时候能想起来,谁也拿不准。

但两百万的零花钱,简直叹为观止。

宋遥遥摇了摇头,表示否认。

“谁知道会遇见你,不然就不会都花掉了,只剩这些还要被你笑话。”

姚牧羊一时语塞:“你就当我是……笑话你吧。”

“那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

她是个有契约精神的人,也是个学过经济法的人,所以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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